商焰瞳孔微微紧缩,“明天才能到?”
林姨小心翼翼问:“焰焰,要不然今天先给你打一针镇定剂,行吗?”
“不行,我不打镇定剂。”商焰断然拒绝,舔了下唇角刺痛的伤口,“明天药一到就给我送过来,如果赶不上上课,你代我跟班主任请假。”
“好,那焰焰,你今天就别——”
商焰冷嗤了一声,“放心,我不会出门,你也不必过来。”
通话结束,商焰将衣服里外又翻了一遍,他一贯都将药盒子放在上衣口袋里,几个常穿的外套以及背包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
窗外天光渐亮,他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垂眸给谢霜雨发了一条短信,随即返回主卧,将门死死反锁住。
·
叮铃铃——
七点半的手机闹铃准时响起,谢霜雨在被窝里惊得浑身一激灵,忙伸出手点了下屏幕关了闹铃。
他懒懒地掀开被子,支起半边身子,从床头柜上抓过手机,顺手又将窗帘拉开一半。
玻璃窗光洁如洗,隐约映照出他裸露的后背,谢霜雨扭头望了眼,看见自己白皙的背部有昨晚撞墙留下的青紫淤痕。只是看着惨烈,其实已经不怎么痛了。
相比之下,脖子和肩膀才是一碰就痛。
商焰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手劲这么大。
谢霜雨恨恨地无声骂了句,而后打开手机查看新闻。屏幕刚来到主界面,一条短信就跳了出来,是商焰发送的,他定睛一看,只见是简短的两句话。
——今天有事外出,补课后延,明天我直接回学校。
“刚才还在给我打电话,现在又有事外出了?”谢霜雨琢磨,“该不会又去调查我了吧?”
可该调查的都调查完了,自己的秘密也扒给他听了,还能调查出花来吗?
谢霜雨这么一想,干脆就打了商焰的电话,手机铃刚一响起,立马就被接听了,对方冰凉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我今天外出,有什么事吗?”
“没事,看到你的短信了,我就是确认一下。”谢霜雨开了免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既然你外出有事,那今天的补课推到下周二吧。”
“好。”商焰应了一声,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卡在喉间,犹豫了几秒后主动挂断了电话。
谢霜雨眨了眨眼,心想行吧,去查去查,看你能不能查出来我在另一个世界的事。
虽然昨晚闹了这一出,但谢霜雨给江云鹤上课的时候仍旧水平在线,讲课条理清晰,语言生动风趣。
不过他没有去江云鹤家,而是用围巾遮挡了脖子的淤痕,在公寓书房里用电脑给江云鹤上网课。
他声音微有些沙哑,神态间露出几分精神不振,江云鹤察觉到不对劲,隔着屏幕问:“深蓝老师,你嗓子怎么了?”
谢霜雨端着热水杯,不在意道:“昨晚淋了雨,发低烧。”
江云鹤没多想,狭长的双眼微微上扬,懒洋洋唔了声,端起他妈调的焦糖玛奇朵喝起来,闲聊问:“深蓝老师,你在商焰家没受气吧?他这人平时不太通人性,你跟他说三句他才回你一句,对人爱答不理,讲真要不是我们父辈是旧相识,我都不可能跟他成朋友。”
他唏嘘总结:“我们的友情完全是建立在他给我作业抄的基础上。”
谢霜雨职业病发作,立刻抓住了重点:“你抄他作业?”
“对啊,从初一抄到高二。”江云鹤顺口说,见谢霜雨目光灼灼,立刻反应过来解释,“我现在可不抄了!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抄过他作业了。”
“你说过的,要想快速进步,必须自己动脑子解题,写一题也比抄十题有用。我可乖了,平时有时间就自己写,没时间就随便乱写上交了。”
谢霜雨点头,隔着屏幕摸了下他的头发,“是是是,你最乖。”
这会补课内容已经讲完了,谢霜雨就和江云鹤多聊几句,也不怕扔下一个惊雷炸得他精神恍惚学不下去。
“江云鹤,昨天我跟商焰说实话了,我告诉他我是从平行世界穿梭过来的。”
江云鹤目瞪口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你说了你说了???”
谢霜雨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轻描淡写说:“他调查我,把这个世界的谢霜雨生平都翻了出来,然后直接把文件甩给我看。你猜怎么着?这个世界的谢霜雨骨灰都埋了三年了。”
“骨灰都埋了三年?”江云鹤恍恍惚惚,“你是说,我这个世界里的你三年前就死了?”
谢霜雨颔首,淡淡道:“没错。所以当他质问我这个已死三年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时,我就实话实说了。”
“怎么会这样?”江云鹤抓了把凌乱的棕发,焦虑地来回走动,外套上的黑铁配饰叮咚相撞,“那商焰听了怎么说?他信吗?没说要把你拉去做实验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