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谢霜雨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眼皮,刚才对方声音低哑,通过口罩和围巾的重重阻隔,压根听不清,“你说你是在干什么?”
——我这是在饮鸩止渴。
想要抱住他,亲吻他、抚摸他、进·入他。
谢霜雨的声音落在他的耳中,如同燃烧不灭的火引,一路从耳道烧到心脏。
“呃,要是没事,我先走了?”谢霜雨试探问。
“别走!”商焰下意识地低喊了声。
谢霜雨:“……”
商焰调整好了呼吸,确认自己压得住表情和言行,才转过脸说:“今天是2020年的最后一天,我本来计划在山顶看星空跨年。我看过你家楼顶有个小玻璃房,可以陪我一起在那里跨年吗?”
谢霜雨看了眼时间,还差十分钟就是零点了。
“可以吗?”
青年注视着他,眼中似乎有点湿润的光泽,流露出祈求的神色。
谢霜雨无端心头一软,回屋拿了条毛毯扔给对方,“拿着,楼顶玻璃房冷,既然都要看星星看月亮一起跨年了,你等着,我去拿瓶小酒。”
商焰抱着毛毯,看着谢霜雨轻悄悄地走下楼,不一会儿,就拎着一小瓶温热的黄酒和两个小酒杯上来了。
“动作轻点。”谢霜雨朝他扬了扬下巴,“有人睡觉呢。”
两人进了楼顶玻璃房。
夜色浓重,远处崇山峻岭延绵不绝如同黑夜中沉眠的巨龙,仰望天幕,星河璀璨。
谢霜雨一时兴致来了,倒了两杯酒,开玩笑说:“我们有缘啊,虽萍水相逢,但一见如故。跨年时分,共赏星空,也是特别的记忆了。”
商焰眼神幽暗,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杯又一杯。
这黄酒度数不低,很快谢霜雨就酒意加睡意,迷迷糊糊地闭上了双眼,裹着半边毯子歪坐在藤椅中。
商焰将他连人带椅拉到自己身边,指尖抚摸上他的脸。商焰不敢用力,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动作极轻柔缱绻。
可到最后他实在压抑不住,将谢霜雨整个人从藤椅里抱出来,紧紧地拥在怀中,直到听到谢霜雨发出不舒服的嘟囔声,才放松了些。
他取下口罩,拉低围巾,在夜空的满天星光下,小心翼翼地低头亲吻谢霜雨。
谢霜雨将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才是他和商焰的初次接吻。
作者有话要说:全程高能开启,请上车,系好安全带。
☆、克制
2021年的第一天早晨,天气极好。
碧蓝天穹辽阔遥远,几抹轻纱般的白云悠悠荡在天际。
谢霜雨没定闹铃,一觉自然醒时,山谷里的雾气早已散去,初冬的暖阳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他的睡衣领口宽敞,细细的光线便落在胸口一片白净的肌肤上。
他睁开眼,脸颊压着柔软的枕头蹭了蹭,才有些迷茫地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迷路的游客、楼顶玻璃房、黄酒、星空……然后他好像就在玻璃房里的藤椅上睡着了?
谢霜雨掀开棉被坐起身,左右一打量,发现自己是在卧室的床上,屋内的陈设、自己的穿着没有变动,仿佛昨夜那来借住的青年、两人星空下饮酒的场景只是一场幻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霜雨就不由后颈一寒,连忙摸过手机查看相册,一点开照片赫然就是昨晚迷路青年的身份证照。
不是幻觉。
轻舒了一口气,旋即又想到大概是青年将自己从楼顶搬回房的,也不知道人走了没。
等谢霜雨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去隔壁一看,已经人去楼空,只有门上贴着一张便利签,写着寥寥六字。
——多谢收留,再会。
字倒是写得不错,签字水笔也能写出挥斥方遒的笔锋。
谢霜雨没在意这个小插曲,顺手将便利贴揉成团抛到垃圾桶里,在张雪崖门前喊了声,“张雪崖,你起了没?”
“我早起了。”少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谢霜雨飞快跑下楼,一眼瞧见张雪崖正站在堂屋的书架边,抽出一本花鸟图册随意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