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就在一瞬,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四周顿时静得只余下地上的哀嚎。
“谁又比谁更高贵呢。”带着些讽刺和说不出的自嘲,流照君满目寒霜,盯着地上痛得打滚的学子,语气冰冷至极,不像在看一个活人,手指轻轻缕了一下发丝,神态自若,但态度绝对算不上友好。
虽说前世家庭最后演变成了那样,但自己的亲人绝不容外人侮辱。“低贱”二字更是将他曾经已经快要遗忘的伤疤再次撕裂,鲜血淋漓,让他想起从前的那些噩梦。
疏楼龙宿三人都没想到流照君会如此生气,连反应的时间都无,流照君就已经窜了出去,将人打倒在地。
“大胆!汝可知吾是谁!”地上的学子勃然大怒,肚子上的疼痛让他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跟别提在地上蹭了满身的尘土,颜面尽失,目露凶光地盯着流照君放着狠话。
其余三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围了过来,扶他起来的扶他,为他疗伤的疗伤,看得出,这名学子应该后台极大,地位很高,此时这三人也怒气冲冲地看着流照君。
“咬人的狗不叫,再说了,汝是谁吾需要知道吗?”直接怼了他们一句,这可是他最文雅的骂人了,毕竟在学海,自己还是要保持一些文雅的,流照君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着鄙夷,半点也不掩饰,他最看不上的就是搬后台了,再说了,要论后台,自己从没怕过,“想死你们就继续骂。”
学海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狠人?
那四人都看出了流照君眼中隐藏的杀意,疏楼龙宿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龙宿目露惊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流照君发这么大的火,甚至目露杀机。
他可是听到过剑子仙迹的抱怨的,说自家这位小师叔可是性情真的好,甚至软,连杀人都不怎么有,确切的说,是从不曾杀过人,甚至连想法都不曾有过,最多不过打一顿,除了在灭境不得不消灭邪灵的时候,手上是真的干净。
当年不小心捅了剑子一剑,自己都被吓得失神了,这一点真是让其他人既无奈又自豪。
这次居然会露出杀机,可真是不可思议,是触到什么逆鳞了吧。
靖沧浪这会子也不说什么,直接站在流照君身前,辨明态度。刚刚他是没反应过来,要是知道流照君会出手,他肯定会第一个出手,到时候就算惩罚,自己也一同背。
“呵,嘴倒是硬,你敢等一会儿吗?”那学子可能头一次被打,脸都有些扭曲了,目露狰狞。
“有何不敢。”打架,这边可从来没怕过!
忧患深此时是真的“忧患深”了,鎏金的黑色折扇无奈地抵在额前,有些头痛,这才刚刚结束了前两天的“斗殴”惩罚,这边就又开始打架了,而且这次规模可能还要更厉害,远不是上次不到十人的小型斗殴事件了,流照君这是以前太乖了,这是要把从前的架都在学海打了吗?
“汝不调解一下?”摇了摇头,忧患深看了一眼疏楼龙宿,却只看到了他的漫不经心,和不怕事大。
“有什么可调解的,辱人父母就要做好被揍得准备。”疏楼龙宿才不去调解呢,他还巴不得打狠点。这几年,学海也真是收学子太不讲究了,居然还有这种人在学海,真是不可思议。
这四个人龙宿自然也认出来了,都是保守派的“金疙瘩”们,尤其是为首者,他们经常以血统高贵为傲,而疏楼龙宿这种出身高贵,却离经叛道不与他们一伙儿的人自然被他们所针对。
平时的摩擦就不少,但大部分都是被疏楼龙宿轻描淡写地解决了,根本不是对手,只能搞一些堪称“幼稚”的报复。疏楼龙宿对保守派的战场从不在这些“幼稚”的“金疙瘩”身上,而是其他优秀的,真正要继承抱守派的学子身上,所以一开始没认出来也正常。
或许,这次会是个机会。
疏楼龙宿目光划过深思,紫色华扇掩在唇角,心思百转千回。他从来都不会错失机会,更不打无把握的仗。
这次流照君正式对战保守派,武力方面稳稳的,重要在事后的解决上。要是这次能狠狠地打击了保守派,也可以一清学海之风。对于此事,太史侯可是头疼许久了。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虽说有些夸张,但保守派在学海的人还是很多的,势力庞大,难怪连学海也对他们没办法,只能持无视态度。
不一会儿,此处就已经集结了百来号人,还有不少已经快要先天或是已经迈入先天了。势力庞大的保守派,自然不缺良才美玉。
无辙迹看到因为自己居然惹了这么大的阵仗,顿时有些不安。
他最是敬重太史侯,而太史侯为人正直,也最讨厌学海之中有斗殴等不和谐现象,所以他平时对这些挑衅的人都是置之不理的态度,能忍则忍,尽量给太史侯少惹些麻烦。
“这位学……学弟……”
“唤学长。”流照君可不喜欢别人因为他脸嫩就占他便宜,直接打断无辙迹的话。
“学长。”无辙迹有些无语,谁还不知道谁呢,从流照君来到学海,到太史侯手下学习,他就一直在关注了,明明比自己来得晚,却居然让他喊学长。但他能怎么办呢?只能退一步了。
“学长,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学海斗殴有违条例。”太史侯会生气的。
最后一句无辙迹没说,但自觉自己已经表达了这个意思。
“放心,打架,这边没怕的。”流照君一点儿也没听出弦外之音,说的话让疏楼龙宿和忧患深都偷笑了一下,这流照君的秉性真是一点没改。
靖沧浪只是在打量着周围的学子,考虑自己等会儿能打多少个,为流照君多减轻一些压力。毕竟蚁多咬死象,五人对战百三四十个,是有些太多了。
我说的是这个吗!无辙迹都快吼出来了,他可从没在学海中见到过这么“单纯”的学子,哪个儒门的人不是肚子里的肠子弯弯绕?流照君真的是“珍稀”。
“他们都辱你母亲了,这不能忍!”流照君头也不回,青玉流反手就从背上拿下,枕在膝上,盘腿而坐。
一身青衣风流,头上还梳着文士发冠,簪着一枝桃花,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来看风景赏风赏月的样子,绝对看不出是来打群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