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剑缺哪里敢讲话?翻了个白眼,这屋子里的魔气浓郁得让他都感到压抑,更不用说身为人类的魔后了,不生病才怪,完全承受不住啊。
“魔皇,要不,将这里的魔气驱散一些吧,毕竟确实是有些浓郁了……”补剑缺被戒神推着向前一步,讷讷说道。
这都看了有一个时辰了,再看也不会好过来,除了气势越来越低沉,也没见魔皇有任何办法,还不如将魔气散开,让人好受点。
弃天帝转眸看了一眼补剑缺,并不说话,但只这一眼就让补剑缺一身冷汗都要吓出来了。
戒神啊戒神,你可害苦我了。
补剑缺暗自抱怨戒神的不地道,还是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好半天,弃天帝终于抬手,在手覆上流照君额头的时候,已经烧得无意识的流照君本能的蹭了一下掌心:“师尊……”
弃天帝僵了一下,哼了一声,收回了手,转身离去:“离开,不许任何人再进来!”
何必呢。
戒神和补剑缺都翻了个白眼,明明也是担忧的不是吗?就因为一句话又生气了,这位神明可真是任性。
就这样,等流照君的真气已经适应这些魔气的时候已经一个月之后了,当他清醒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虚脱。
异度魔界是待不下去了,自己必须走,否则真要被玩死。
从床上挣扎着爬下来,流照君惨白着脸,捂着自己还在刺痛的气海,弃天帝真不是东西,等自己回去恢复了,肯定捅你的马甲一个对穿,先送你这个圣魔元胎上西天。
当流照君再次翻窗的时候,和守在院子外边的补剑缺两两对视一眼。
补剑缺是感到尴尬,没想到小魔后还蛮活泼,不走大门爬窗户,这是让自己当做看到好呢,还是没看到好呢?
流照君是觉得运背,弃天帝居然让补剑缺看门了,想跑要先打到补剑缺才行。
默默地又翻了回去,流照君忍着疼痛,爬回了床上。
等自己再好受一些,就打晕补剑缺,自己打不赢弃天帝,还打不赢现在还不怎么样的补剑缺吗?
补剑缺只觉得小魔后的最后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简直让他背后发凉,真心觉得这位配弃天帝真是绝配,就刚刚那眼神,啧啧啧。
“小魔后,要不要吃点东西?”补剑缺趴在窗户上,笑嘻嘻地问道。反正魔皇说的是不许人进来,自己也没进来,就是说说话,也不能饿坏了“魔后”不是吗?
“闭嘴,别喊我魔后!”流照君觉得自己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头疼,还觉得一阵羞辱,明明自己是男的,不是吗?弃天帝这是故意的!绝对是!
“哎呀,这怎么可以。一个多月前殿下就已经和魔皇接受了众魔的朝拜恭贺,即使您再不愿意,那也已经是事实了。”补剑缺哪壶不开提哪壶,流照君现在是手边没有剑,否则早冲上去打他了。
“有下定吗?有婚书吗?什么都没有,算哪门子的成婚!”流照君气得扯了扯手中的被子,他绝不承认,自己那时没有意识,根本不算!
“哎呀,你们人类的规矩就是多。”补剑缺抱怨了一声,“我们魔界就没这么多规矩,一般都是看对眼了昭告一番就成了,你们居然还要这么多规矩。”
“我没同意!我根本没意识!这不算数!”流照君现在想想都憋屈,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认命吧殿下。”补剑缺这句话真心实意,这位魔皇可是任性的,从不委屈自己。
“他就是个变态,神经病!虐待狂!等我恢复了,一定要捅个三刀六洞,不对,是五剑十洞送他上西天……”想到玄宗之后的结局,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流照君心中的愤恨滔滔不绝,让补剑缺听了都背后冒冷汗,赞叹好志气。
“哦?是吗?”弃天帝的声音淡淡,漫不经心,就在补剑缺身后不远,也不知听了多久。
流照君的话戛然而止,赶紧向床内缩了缩,好汉不提当年勇,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忍!
补剑缺偷偷笑了一下,退到了一边,低着头不看着“夫妻”俩的趣味。
走进屋内,魔气依旧充沛,但既然流照君已经清醒,那就是已经开始适应,这是好现象。
看着弃天帝逼近,流照君本能得瑟缩了一下,这家伙实在变态,自己当年怎么就眼瞎,舔他的颜?一个要消灭世间的神明果然是极端的。
等补剑缺离开,弃天帝居高临下看着流照君:“汝的体质果真趣味,若是圣魔元胎能有这恢复力,那就完美了。”
流照君听到这话,直觉不好,忍着内心的害怕,总算恢复了常态,端正地坐着,看向弃天帝:“弃天帝,何必一定要毁灭人间呢?”
“嗯?小道士,汝倒是知道不少。”弃天帝嘴角一挑,他的目的连异度魔界都少有魔知道,除了天上的神明,也没几个知晓的。
“污秽的人间尽是私欲,污浊之气连神界都受到影响,毁灭重生,本就是循环往复。”弃天帝倒是要看看这个小道士要怎么反驳,会和太阳神一样尽说些真善美吗?
“成住坏空,确实是世间循环。”流照君其实是很赞同弃天帝的这套说辞,但走向了极端的理想总是不含情谊,让人接受不了。
“人的确是有私欲情感,但也正因为这些复杂的感情,交错的关系,形成这个复杂又精彩的世界。”流照君想到从前,虽然是有痛苦,但也同样有欢欣让他回忆,不舍放弃。
“纯净的世界不会再有阴谋奸宄,这样不好吗?”弃天帝看着面前明明刚刚还害怕的小道士重新恢复了常态,甚至还敢出言反驳自己,真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