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称的上惊叹的场景映在教堂中人的眼里,却是比那地狱的魔鬼还要可怕,门外的阳光似乎在教堂内外划下来一道无形的分界线,一半黑暗,一半明亮。
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外沐浴在阳光之下的骑士神色冷漠,银木仓直指,杀意森然,连带着金灿的阳光仿佛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血气。
“奉国王之名,追捕帝国逃犯。”领头的骑士长扫过教堂内众人,阴森一笑,“都抓起来,反抗者,一律斩杀!”
教徒们惊慌失措,可这教堂破败极了,一览无余,他们又能躲到哪里去?
在手持尖木仓的银甲骑士面前,他们的反抗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骑士抓到,哭叫声四起。
“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孱弱的女教徒趴伏在地上,看着接近的骑士瑟瑟发抖,恳求道:“我不是逃犯!我是无辜的!求求您……”
骑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硬的声音让女人如坠冰窖,他说:“帝国之威,不容挑衅。”
女人发疯似的往后躲,试图躲避骑士的抓捕,几乎可以称的上连滚带爬,“不!不!”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盯着骑士的目光是仇恨且疯狂,“虚伪!肮脏!你们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神不会宽恕你们的!”
“神?”在教堂门口冷眼旁观的骑士长冷冷一笑,残忍而嘲讽,“你们的神早就已经不眷顾你们了。”
他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盔甲,怜悯一般看着教堂里的这出闹剧,“肮脏?虚伪?你们这些帝国罪孽恐怕才是最肮脏的,瞧,连神也抛弃你们了。”
“不然,我们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见你们尊敬的神来惩戒我们呢?”骑士长漠然的看着那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轻佻无比,压根没有任何尊敬“神”的意思。
这也本就是事实,所有人都知道,神,已经不再眷顾他原本的信徒了。说不定,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神了呢。
女人面如死灰,尽管努力躲避,还是被骑士给抓住,以至于手臂都被坚硬的盔甲划破了一道大口子。
“那里……”有骑士抓住教徒时不经意瞥见了一抹金色,惊诧的看过去,却发现旁边黑暗处竟站着一个人,本来以为没有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任谁都会被吓到。
“漏网之鱼?”骑士长眯了眯眼,已经走进教堂,闻声看过去,指向那个角落,“把他也抓起来!”
骑士们破门而入之前,见暂时没有人注意到他,裴止沉下心来,神魂中那颗正在滴溜溜旋转着的金色光球霎时金光大放,丝丝缕缕的金芒流泄出来,缓缓覆盖在下方的神魂上,细细密密的修复着神魂的损伤。
之前离开那个世界时还是被它发现了,双方硬碰硬,它虽然没讨到什么便宜,他们两人也受了伤。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走的那么着急的原因,所幸有上个天道给予的救世功德,应该足够治愈他们还有剩余。
如今神魂不稳,万一被它察觉,之后的事就不好办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压制自己的气息,然后……就去找不知道去了哪里的那人。
想到本就情况不好混乱中又受了伤的那人,裴止尽量按下心中的焦躁,有系统在,找到他应该不难。
门破的那一声巨响裴止不是没有听到,但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他也没有多管,直到听到骑士长说出的那几句话,拢在黑暗里的长睫轻颤,霍然睁开,直视正要过来抓捕他的骑士。
四目相对,银甲骑士一愣,看着那一双流光溢彩的金眸有些惊叹,他敢说他从来没有见到能够与他眼前人相比的眼睛。
想到这么好看的眼睛很快就要永远闭上,骑士有些惋惜,不过骑士长的命令还在耳边,他很快回过神来,伸出手就要去抓隐在黑暗里的牧师。
没有多注意那边,扫了一眼教堂内,见所有“逃犯”都被抓捕,想到立功之后有可能会升迁,心情极好的准备走人,“把这些逃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身后传来一阵惊呼,骑士长霍然转身,入目的一切让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靠近神台的供人们祈祷的座椅已经倒成一片,地面上是一道深深地摩擦所造成的划痕,划痕的尽头是浑身凄惨的银甲骑士,原本锃亮的银甲仿佛受到灼烧一般,通体发黑,残破无比,而套在里面的人看不清情况,生死不知。
而目睹了一切的骑士和教徒们正目瞪口呆的看着银甲骑士被打出来的方向,仿佛见到什么不可理喻的事物。
“发生什么事了?!”骑士长又惊又怒,刚才他背对着,并不知道情况,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他问了两遍,才有一个骑士有了反应,木怔怔的看着他道:“大人,魔法,是光明魔法!”
“什么?!”骑士长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几乎是怒喊,“你再说什么傻话,这里怎么会有魔法?!”
其实他想说的是,这里,这么偏远的小镇,怎么会有魔法师的存在?
明明……魔法师已经快要死完了……啊。
他说不出话来,只看见从那处黑暗里猛然出现一道明亮的光束,那色彩去,竟比门外的阳光还要热烈灿烂,却又比阳光还要夺目几分,圣洁璀璨。
那种感觉,仿佛只要这束光芒出现,就合该受到众人的敬仰崇拜。
果然,骑士长在被击中之前,脑中一片空白,只出现了让他心惊胆颤的几个字,是光明魔法。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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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外,一列守卫严密的豪华马车里,有着长长白胡子的老人浑身一震,苍老却明亮的眼睛里仿佛有光在跳跃。
是魔法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