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幕彻底降临,天空再一次出现一条璀璨星河的时候,常无病便停了下来,如法炮制,点燃篝火,自己坐在树下休憩。
顿时对于周遭的环境,感知更加强烈,蝉鸣蛙叫,林木簌簌,偶尔还有一些野兽咆哮。今天与昨日,肯定是有所不同的,进入深山,与在深山外面,危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常无病这一次点燃的,是四团篝火,并且所添加木柴的量,也不一样,一堆比一堆多。同时底下所留下
的通风口,都不大,所以每一团,火势其实并没有那么旺。这样做,是为了避免猛兽袭击,与此同时,也是希望着自己半夜可能醒过来,然后添一些木柴,反正在这深山之中,需要的干柴是不会缺少的。
一冷清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不知道一日不见的妹妹,有没有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不知道铁哥们疯子,独臂的生活适应的怎么样了,二人是否有相互扶持,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与村长,是不是还是那般要好,可以在大骂一架之后,还能继续坐下来快活喝酒。
常无病抬头看了眼月色,依旧是如同害羞见人一般,只露出弯弯的一点点月牙。收回视线,自嘲一笑,才过去一天而已,又能有什么变化呢。
————
而此刻,常家村村东头某间不算很破旧的房屋里边,没有半点声响,紧锁着的大门,仿佛是要将外面的一切隔绝,堂屋里,连个像样的方桌,以及板凳都没有,只有一方仅能够容纳下几张菜碟子的小矮桌,以及两张四脚凳,一张低矮的供奉台上,缺了一角的碗中,盛这一些黄土,还有一些香灰,上面插着不知道哪一年烧完的签子。堂屋之中,仅有这些。
与之相连的,有两扇门,其中一扇敞开着,那是通往常无病房间的,而紧闭着的那一扇木门,背后便是常美丽的房间。此刻的常美丽,瘫坐的床上,一动也不动,身上裹着粗布麻衣,虽说有些破旧,但绝对是干净整洁。纤细的脖子上,顶着一张精致的脸庞,肤如凝脂,如同瓷娃娃一般。柔荑双手胡乱的垂落,落在缝补一次又一次的被褥之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常美丽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叹气,才让人恍然这原来是一个大活人。
而在不远处的一家,某间屋子中,一名独臂男子,亦是微微有些叹息,眼睛望着村东头的那间屋子,不知心中所思所想。
村长家,老村长为了这次工程的竣工,着实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还有气力,虽然稍显疲惫,但是难掩其高兴,正喝着酒,与儿孙笑言着什么。
老村医倒是一切照旧,早已经沉沉睡去,仿佛天塌下来,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心情一样。
常无病离开村庄的消息,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当然,拿走水元珠的事情,依旧是个秘密,大家都当是老村长为了规避风险,将那个物件给藏了起来,而村长也已经说好了,若是再有那大旱之日,水塔自然会再一次运转起来。对于常无病的离开,大多数人都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有说他志向远大的,有对此嗤之以鼻的,说外边有什么好,更多的自然是报以无所谓的态度。常德发与伙伴们闲聊的时候,时不时也会提到这个令人感到讨厌的家伙,但是对于离开村子这件事,却并没有太多的评价,只是在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的情况下,有意无意的会瞥向远处的大山。
————
常无病在山中逛荡的日子还在继续,已经持续了大概两个月光阴了,眼见着就要入冬了,常无病心中也是越来越急躁了。这两个月间,修行到是半点没有落下,每日早起,呼吸吐纳一次,而日落时分,再如此进行一次,从无间断,只不过修行时间是越来越短了,因为,是真特娘的冷,仿佛一个呼吸,就要让人不禁打寒颤一样。
这些日子,也是靠山吃山,经常会见到一些会动的野味儿,这就很棒了,还有一些野果,偶尔见到的湖泊,可以用来清洗身上的污渍,喝水倒是不用担心,拿出水元珠,就可以解渴了。常无病百无聊赖之际,也曾私底下自言自语一句:“老子就是水多。”勤勤恳恳的呼吸吐纳,不知道修行进展如何,反正开启储物戒指,好像是真的速度更快,也更顺畅了。
一阵微风吹过,裹挟着无数的寒意,向常无病袭来,使得他不自觉的身体如触电般颤动一下。往手中哈了一口气,搓了搓,紧接着便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妹妹最近怎么样了。”其实常无病每日都会思念常美丽,最近好像变得更加频繁了。
转瞬间常无病又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说道:“你那是想念美丽吗?分明就是想要打退堂鼓了,是也不是?懦夫!”而后又摸着脸揉了揉,因为一巴掌下去,确实是感到生疼。
常无病环视四周,依旧是这些时日已经看厌了的风景,年份各不相同的树木,一株接着一株。苦笑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颗圆形珠子,形似铁球,常无病拿在眼前晃了晃,念叨一句:“老子就是水多。”便继续赶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