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您看我这一激动就忘了自我介绍了！”小眼镜并未注意到两人间的暗潮汹涌，依旧情绪高昂：“鄙人姓陆，在一家生物技术研究所做研究员，之前展会上还有幸见过顾总一面。”
小眼镜说着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一直听说顾家如今的当家长得一表人才，商业眼界也是同辈间无人能及，没想到今天能跟您说上话，实在是情绪有点激动，还请您千万别见笑，千万别见笑哈！”
“哦？”顾棪用食指和中指夹过对方递来的名片，放在手里把玩片刻，漫不经心道：“研究员，原来是高级知识分子，失敬失敬，那您看，我是不是该称呼您一声陆老师？”
“哎哟顾总您真是折煞我了！我充其量就是个会认字的，欸对了！说起高级知识分子，这位才是真正搞学术研究的高材生！”
小眼镜像是终于想起还有叶梓这么个活人在，伸手将对方揽了过来。
眨眼间，顾棪的眉头不可见地皱了下。
“来，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几年前在学会上认识的朋友，叫叶梓，我们都叫他叶子。”
小眼镜介绍完又转向叶梓：“叶子，这位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顾氏集团的顾总，你不是这阵子刚回国在找工作么，刚好可以向顾总请教一下！”
“谢谢，不用了，你们慢聊。”叶梓惜字如金，转身就打算离开。
“诶叶子你别走啊！”小眼镜惊呼。
“叶子？”顾棪看着叶梓的背影嗤笑一声，撕掉了手中的名片：“谁允许你这么叫他的？”
叶梓身形一顿。
小眼镜还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下一秒就被冲进来的几个彪形大汉摁倒在了地上！
“顾……顾总……我……
“你什么你！”顾棪把撕碎的名片撒在对方脸上，原本懒洋洋地神情里露出了几分杀意。
他踢了踢小眼镜的左手，蹲下|身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这只手碰的他？你说你们是熟人？有多熟？你还叫他叶子？”
“……”小眼镜没什么眼见力，但顾棪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他再不明白也是真傻了！
“顾总你误会了！我跟叶老师刚刚就聊了几句学会的事！我……我们，我们其实根本不熟！”小眼镜慌忙改口。
“哦，行，那我看两只手都废了吧。”顾棪没等到想要的答案，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把掌心大小的折叠刀，殊得朝对方刺去！
“啊……！”
“顾棪！”
伴随着一声尖叫和一声急促地呼喊，刀尖准准地落在了小眼镜的拇指与食指之间。
“啧，我还没下手呢，就叫成这样。”顾棪拔出那把折叠刀，重新收进了怀中，挑着眉看向叶梓：“叶子，你刚叫我什么？”
“……”叶梓沉默着，依旧是一脸清冷的表情，但僵|硬的身体和紧握的双拳，很明显地出卖了他的怒意。
叶梓抿了抿嘴：“顾棪，你放开他。”
“为什么放开他？他一开始还急切地要把你推销给我，现在又说跟你不熟，这种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小眼镜一听顾棪的意思是让叶梓来处置他，管不了这两人间莫名其妙的火|药味，满脸祈求地看向叶梓。
叶梓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缓：“顾棪，我刚刚就是来抽根烟，偶然碰到他聊了几句论文的事而已，你没必要做成这样。”
“嗯？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顾棪并不买账。
“啊！！！”
话音刚落，小眼镜便被卸了半边胳膊发出一声惨叫，叶梓见势就要冲上去，被保镖马上拦了下来。
“顾棪你是不是疯了！”叶梓愤恨地看向始作俑者，而对方只是笑着缓缓后退几步，半靠在了落地窗上。
他悠然自得地看着叶梓，俨然一副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模样。
“……”叶梓不觉身体更加紧绷起来。
他知道顾棪是什么意思，对方一直就这样，想要什么时从不正面说出来，而是会拐着弯的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反复玩这种要挟的小把戏。
比如像现在这样，他因为不满自己今晚的冷淡，便要借机迁怒他人，逼自己服软。
这种把戏无疑是既卑鄙，又无耻，既下作，又幼稚。
却偏偏最有效。
叶梓有些疲惫地闭上眼，他不是低声下气求人的性格，但面对顾棪却是屡战屡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