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们去吧。”虽然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但女子冷硬的声音已经缓和了过来,“…反正,他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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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显得很安静。
喝过粥之后,易君寻就一直躺在床上看电视。被他敬而远之的男人也没有干涉他的活动,反而与前几天那个散发着慵懒气质的形象相悖离,男人几乎没有怎么休息,从整理行李到洗衣服,每件事都做得跟经验丰富的家庭主妇一样熟练老到,让在一旁游手好闲的青年也不禁有些佩服起来。
“呢个后生仔都几唔错嘅,唔单只出得商场,还入得厨房添,”无意中转到的频道里,打扮俗艳的中年妇女对她的阔太太朋友说道,“如果我个仔喺女嗄,我早就认他做女婿啦!”
“哎呀,Amy,问题是他宜家要抢的是你的新抱,不喺你个仔啊嘛…”施以重重厚粉的阔太太指手画脚地对桌上的照片评论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烂剧,虽然很久没看过电视,可是这么糟糕的片子,他也是看不下去的,手指麻木般地按下切换频道键,这次是穿着学生制服的女孩。
“哥哥…”镜头前的特写少女喝着酸奶,“人家好想恋爱啊!”声音甜得发嗲,“…卡尔比斯——告诉你恋爱的味道!”
唉,还是睡觉算了。
“回到我们的校园歌唱比赛现场,接下来是15号选手的自我介绍,她来自…”
正打算关机的青年却被画面上登场的少女吸引,这柔美的微笑与羞涩的红晕,不正是在混蛋警察家见到的…
叮铃——叮铃——叮铃——
床头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按理说应该不会有认识的人知道他住在这才对,可是这通电话却相当地顽固,一直响个不停,易君寻终于提起了话筒。
“喂,有话快点说,”相当不耐烦地应着,估计也是些无聊的把戏,“你到底是…”
“13号房,有新的邮件。”对方的声音毫无起伏,还伴有一些类似的杂音。
“嗄?等…”来不及细问,电话那头已经挂了线。
13号房?邮件?
难道是…
“刚才有电话?”衬衣两边的袖子被挽起,手背上还沾着少许泡沫的男人站在青年面前。
“嗯,我还没听清,”已经多少能臆测对到刚才那通电话的意图,不过面前的人到底能不能信任现在还不好下结论,青年打算用个简单的理由蒙混过去,“他就说打错,然后挂掉了。”
“哦。”回应里透着失落的意味,像是期待落空的样子,他是等警局的联络吗?“你…”
两人之间突然缩减的距离让青年内心警钟大作,“你不要靠过来!”就算现在是走家庭主妇路线,也不能排除这个男人豹变的危险性。
不过对方没有再靠近,也没有突然换上危险的笑容,只是把餐巾纸递给自己,“…嘴角。”
“…知、知道了啦。”真是的,干嘛摆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个任性小孩一样。扯过纸巾胡乱擦了一通,青年拉起被子,不爽地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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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联络他了?”
“算是吧,就算他听不懂,”长发的女性坐在庭院的一角,视线不知落在凋败的蔷薇还是枯草上,“我也会把他‘请’回来黑湖。”
“那我的部下也麻烦你照顾了。”话机里对方的声音很恳切。
“我会的,”夜风把花瓣带到女子的手心,辨别不清真实色调的花瓣还残留的淡淡的香气,“…如果他坚持要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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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间里偷偷溜出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床头的电子钟,大概是凌晨3点左右。
青年并不是要摆脱警察的保护,只是想向木头儿确认一下今天接到的那通电话的内容——新的“邮件”是指新的证据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想必黑湖的人就在这附近监视着自己,可是对于他这个名义上的叛徒来说,并没有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到帮派的立场。除了被抓回去…
“啊,你不是韩大哥的朋友吗?”熟悉的声音把易君寻的意识从臆想中召唤回来,“这种时间…难道是想泡温泉?”穿着蓬松的棉衣,面前的人看起来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