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那边怎么说?”这两天在儿子面前努力扮演“好父亲”的角色,使得尹晋心情有些烦躁。
“穆昙说人不在,我们也确实没找到人。”老头子叼着烟,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火,“…但是我觉得她肯定作了什么打算。”
“那个女人确实很可疑…继续帮我监视她,”虽说穆昙成为黑湖的首领是上任亲自提拔的,这个女人的身份还是有很多解释不清的地方,“还有,跟那个小子一起的警察找到了吗?”
“也没有,不过他们的车倒是找着了,人应该是没死…”贺五轻吸了一口烟,“我想他们肯定还在一起。”
“那就先放下这件事,和豺狼的人见面的事安排了吗?”压在桌边堆叠的文件顶端的是张烫金边的卡片,卡片的正中是一匹银色的豺狼图案——正是“Jackal”寄来的邀请函。
“明天晚上豺狼的新任首领会黑湖买下的游艇上出席一个晚会,不过似乎只是普通的社交聚会,黑湖也没有派人到场的打算。”烟被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另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至于那批货的事,已经约在了后天,傅伶说地点由你定。”
“那就先这么定了吧。”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儿子的号码,“还有,帮我盯一下谢维那小子。”
“你还是和十六年前一样多疑啊…”嘴角弯起,老头留下嘲讽般的回应,“阿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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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时间已经过了哦,大哥哥~”头发染成一半红色一半绿色的年轻人蹲在自己身边,好奇的眼神像是在研究猫的睡姿一般,涂成深蓝色的唇给人相当不愉快的感觉,“听说你是跟小易易一起回来的,告诉你哦,我最喜欢和他一起‘玩’了~”年轻人露出牙齿,笑容带着点天真的意味,“可是他一回来大姐就把他抢去当茶会客人,让我好不甘心哦~所以呢,大哥你代替他陪我玩好不好?”
“咳…咳…”侧卧在地上的身体却比刚才更加沉重了,嗓子也干涸得难以发出完整的音节,“…他…咳…在…哪?”
“真是过分呐!”年轻人刚才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委屈的表情,“为什么你们每个总是问他的事呢?难道小春春我就不值得你们关心吗?我最讨厌你们了!”自称为春的年轻人用手捂着脸,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在哭泣。
“利春,你这个小子怎么又在玩那恶心死人的独角戏啊?”脚步声接近了,是高跟鞋的声音,“昙姐可是吩咐过要留着他的,你就别动什么坏心眼了。”
“霞姐才是,明明想拿来当自己的玩具…”年轻人嘟起嘴,像小孩一样抱怨着,“这次我不会让你的啦~要公平竞争才对!”
“公平竞争?”抱着手臂的女人冷笑着看着对方,“行啊,免得说我以大欺小。你想比什么?”
“嗯…”利春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狗狗,我想要一只宠物狗狗。”
“什么意思?”
“我们花3天时间,看谁先把大哥哥变成自己的狗狗,谁就赢了~”
“哼,真是有趣的提议…”纤长的手指把玩起一缧棕红色的卷发,舞霞显得对这个比赛很感兴趣,“…不过得找个人做裁判,免得你小子又使无赖!”
“没问题哦~让小越越来怎么样?”
“虽然那个冷冰冰的丫头不怎么讨人喜欢,不过只做裁判的话我没意见。”
“好期待哦~”利春拍着手,笑得很灿烂,“大哥哥一定会变成我的狗狗的吧?”
虚弱的男人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意识被无形的战栗所压迫,仿佛耳边回响的都是充满恶魔们愉快颤音的噩梦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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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出席过这种正规晚宴了,差点连领带的系法都忘了呢。
要见的人正坐在窗边的位置,一身淡蓝色西装,样貌却比照片上显得成熟。有些奇怪的是,身为黑帮的首领,身边却没见到几个保镖或者是小弟之类的人物,反倒是孤身一人地看着风景,有种说不清的艺术家气质。
“你是…?”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姓易,是代穆昙小姐来的,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信。”因为对方太容易接近,之前准备的那套寒暄都可以跳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私下和傅先生你谈一谈。”
“嗯…”傅伶看了看手表,离宴会开始还有大半个小时,“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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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伤脑筋呐~狗狗不怎么听话的样子呢…”对着沉默的男人,手里拿着鞭子的年轻人显得有些苦恼,“小越越,你说要怎么办好呢?怎么让狗狗乖乖地叫呢?”
“无聊。”抱着双臂靠在一旁的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
“小越越还是那么酷呢~可是人家是真的很想听狗狗叫的说!”利春作出一脸期待的样子,“呐,就叫一次嘛~”好像在恳求大人时的小孩子一样,眼里带着哀怜,“再不叫的话,这里的伤痕又要增加了哦…”握着鞭子轻扫过男人血痕斑斑的胸口,原本的洁白的衬衣已经被染成惨淡的暗红色,被鞭笞过的痕迹一道道的陈列其上,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新伤,哪些是旧伤。
“……”除了睁开眼睛看着对方,韩劭康找不到其他能够回应的方式,濒临溃散边缘的意识让他对肉体上的伤痛几乎麻木,恍惚中好像快要溺水一般,有种窒息前的眩晕感,眼前也就快变成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