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失去平衡,只看得见那张被浓密的胡子遮盖的阴暗的脸——他为什么要推自己下来……
被救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冷得浑身发抖。
模糊地感受到胸口被用力的按压,还有熟悉的气息从口中进入……
“呜…咳!”出现在眼前的果然是那个警察担忧的脸,“…我没事,放开我吧。”一只手被紧紧地握住——力气大得让人有点疼,要是在平时,青年早就缩开手了,但是现在却因为体力的关系使不出力。
“我不想放开你。”这眼神,除了生气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在里面,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什么觉得他和平时那个温柔和气的警察不同,难道又豹变了?“…你对我很重要。”
“我都说我没事了!我又不是自杀,干嘛那么紧张?”青年却完全不领情的样子,“再说,我再怎么重要,”挣扎着想脱离对方的控制,“也不过是你工作的一部分而已。”
“我担心你,并不仅仅是以警察的身份。”
“啊,”易君寻放弃挣扎了,却不见得有任何被感动的迹象“——我知道,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嘛,”虽然努力展示出勉强的笑容,可是还是忍不住冒火,“…如果你真当我是朋友就放我一个人静静!”
“我不会放手的,”即使面对青年粗犷起来的态度,韩劭康也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这次他不会再让自己有疏忽的机会。“直到任务彻底结束之前。”
“你不放是吧?”挑衅地看着对方,青年几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你有种24小时跟我黏在一块儿!”
…事后证明,他低估了那个警察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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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展警司竟然会亲自上门拜访,”坐在自家经营的露天咖啡厅,轻呷了一口杯里的黑咖啡,贺五显得很悠闲,“不知今天又是为了什么案子?”
“你知道我要查的从来只有一个人。”展治平站在门口,似乎不大算停留很久。
“那么请你回去吧,”不过一个手势,很快就有西装打扮的保镖出场,刻板的脸上写满逐客的意图,“我对你无话可说。”
“…那么只能请你到警局去走一趟了。”刑警的脸上换上的是比情势更为严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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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贴这么近,”入夜的海风其实更加冻人,但是看着身边的男人,“…我热得很呢!”易君寻就没来由地不爽——原因其实也是有的,不过是因为几个小时前的那句气话,导致他们两个现在,即使算不上如胶似膝,也可以算是形影不离了。这样下去,别说彻底忘了对方,就是连自我催眠都做不到啊!
这个混蛋,难道非得把自己逼到忍不住亲口承认自己是变态是同性恋是喜欢他到想跟他滚床单甚至滚上一辈子吗?!这种话就是叫最流氓最猥琐最人渣最不要脸的混蛋也说不出口啊——更别说是在真心喜欢的人的面前。
“别逞强了,”不顾青年那怨念深重的眼神,非常自然地把那故意远离的瑟缩躯体拉到身边,抓住那冻得发白的手,“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在这吹风了,免得感冒。”
“哼,你管得着吗!”倔强的青年依旧一副不愿领情的拽样,“你是我女朋友还是我妈啊?管我这么多干嘛?”这男人就不能放了自己么,要是能早点变回那个冷酷的冰山,自己也没必要在这儿装什么叛逆期的孩子来刺人。
“你说什么都好,”男人的表情很严肃,但是过往冰冷的眼神此刻却带着某种热度,“我都不会放手的。”
“好啊,”青年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老子现在就要去洗澡,你是不是也要跟…”
“危险!”迅速把面前的人拉到怀里,避开那突然从上层生活舱坠下的铁架,“没受伤吧?”
“欸?”真奇怪,怎么会突然有东西掉下来?“…是什么零件生锈了吗?”
“应该不是,”跌落在地上的铁架嵌入了甲板,突出的部分在光照下泛着银光,并没有明显的锈迹,“我好像看见上面那层有人…”
“是不是…长了胡子的脸?”
“你有印象?”这件事绝对有蹊跷,会不会是…
“我掉下水的时候也见到了一个长了胡子的男人,”回忆起之前的事,青年有些困惑,“不过真奇怪,我应该不认识他才对,干嘛要针对我?”
“或许,…他认识你。”如果说某个人也逃上了这艘船的话——那个长了胡子的男人就是关键!“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不自觉地收紧了搂在对方腰上的手,“——他是敌人。”
“敌人?”心脏悸动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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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展警司手下的提供情报,”下属的警员又带来了新的线索,“有人目击疑似尹晋的男人上了一艘货运船,他似乎没带保镖。”
“…货运船?”石跃一边看着讯问室的监控录像,一边问道,“有这几天出港的船只记录吗?”
“已经把最近一周的记录调过来了,那艘船应该是由一个外国公司登记的,目的地是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