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莫明其妙:“没有啊,还在这里。”
“那这几天晚上怎么大宅的灯都是亮着的啊?”表叔有些纳闷。
“会不会是他们过来的时候没有关灯?”我觉得他大惊小怪。
“但是白天都是关着的啊,而且,晚上还看到有人影呢,我还以为他们回来了。”表叔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些发抖。
我愣了愣:“会不会家里进小偷了?”
“不会,东西都好好的,你父母去的时候都交待我看好房子的,不会进小偷。”表叔理直气壮的十分肯定。
我觉得很奇怪,确认父母还在隔壁房间休息,便对他说,实在不知道原因的话,那我们就回去看看大宅。
因为也是这样的梅雨季,道路湿滑,开车到老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远远的看过去,颇有些万家灯火的感觉,然而最醒目的,就是应该空无一人的言家大宅也是灯火通明,每间房都亮着灯,但是大门却紧闭着,没有人声,看上去甚是诡异。
我下了车,让父母在车上等待,自己先去看看情况。
门是从外面锁着的,我推开大门,一股泥土的腥味迎面扑来,屋子里空无一人,但是灯却全部都亮着。我取下眼镜环顾着四周,屋子里非常干净,并没有那种东西,也没有什么异样。我便径直去查看配电箱,想想会不会是电路出了问题。就在这时,灶堂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做饭菜一样,我循声走去,灶堂的灯也是亮的,农村里的灶堂下一般都有一层厚厚的柴灰,我看到上面有两个非常清晰的脚印。
果然是进贼了吗?我心里打鼓,仔细地看了看灰上脚印的尺码,竟然跟我穿的尺码一样。那应该是跟我年纪与身高差不多的人,我脑海里迅速搜索着村里这样的人,能够不破坏门琐而入室的,一定是熟人。
忽然,我看到了灶台上的一双碗筷,上面似乎带着隐隐的金光,但是那种光极弱,不像是灵体的绿色荧光。我有点诧异,这种器具上带带有金色光芒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想把那双碗筷拿给父母看,问问这碗筷的来历,但是一带出屋子,上面的金光就消失了。这种情况让我隐隐觉得这副碗筷跟老宅晚上灯亮着有人影是有关系的。
果然,我母亲一看到这碗筷就立刻认出来了:“这是专门给‘老大’的碗筷啊。只是很久没拿出来,后来也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从哪里找到的?”
此时,我几乎可以断定,这屋子里的是什么,只是这碗筷上的金光让我多少有些惊讶。
人心的信仰是很可怕的,意念里可以产生强大的力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是坚定的相信着有个“大哥”,而从种种举动来看,外人也都相信言家有个“老大”。相信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很多怪事,就是从人的恐惧、思念、担心的执念里滋生出来的。这种东西执念越强烈,力量也越强大,从老宅这个亮灯和人影来说,那样的意念应该已经到了坚信不移的地步了,这个程度,可以让执念实体化,具备各种感情。
然而想要消除这样的怪事,只有让当事人停止去想,显然,我的双亲做不到,因为他们如果认为没有“老大”,那么,不幸和灾难就是要我来承受吧。
后来,我父母坚持住在老家,可能他们也是明白他们离开后为什么会灯火通明,那是他们的大儿子太寂寞了吧。”
“所以,这么大的房子一直是你一个人住?”许何接道。
“你现在不是住在这里吗?”言二回答道,顿了顿又继续说“房子如果没人住,主人的执念也会留在这里。所以……”言二看着许何没有说话。
“所以什么?”许何奇怪言二为什么没有说下去。
“所以,如果我不在,只要你相信,我的意念也会伴随你身边。”言二微笑着。
相爱的人
最近许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由走动已经不成问题,到医院复诊,医生说骨伤已经差不多愈合,只是现在还不能够做太大的动作,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可以适当做一些有利康复的活动。
所以,当今天有人按门铃时,是许何去开的门,看到一封薄薄的信封赫然摆在门口。
“是我一个客户的酒会,为了答谢我前次帮他除灵,所以邀请我去参加。”言二看着信件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除灵?”许何睁大了眼睛,满是好奇地问着。
“是啊,说来话长了。”言二收好信件看了一眼许何,笑意加深:“又想听故事?”
“快说快说。”许何在言二对面坐下来,很自觉地递上一杯热茶。
“你有喜欢的人吗?”言二看向许何的眼睛。
“额……”许何脸红了红,对这个问题还是有些羞于启齿,身边很多朋友对许何的评价,说得好听的,就是“宁缺毋滥”“痴情专一”,说得不好听的就是“不解风情”“不会哄女孩子”。所以到现在为止,除了在初中时那短得可怜的初恋,恋爱经历几乎为零。虽然不明白这个跟言二的故事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硬着头皮闷哼了一句:“没有。”
听到许何的回答,言二并没有很奇怪,相反却像在意料之中的淡定,他把杯子端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目光顿在杯中翻动的茶叶:“爱像酒,情像茶,爱使人沉醉,情使人回味,但是爱情却让人深陷得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阴界与阳界。”
许何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等着言二开口。
“那天很早,一个头发微秃的中年男子便等在我的店门口,衣着简单,却看得出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从身上的配饰来看,非富即贵。但他却是步行来的,还是独自一人。
他看到我,一脸愁容,保养得极好的脸上表情显得很焦急,我请他进去坐,但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沙哑而苍老:“言先生,请你救救我儿子。”
“令郎有什么事情,坐下可以慢慢说。”我安慰着他,希望能够知道事情的细节和始末。
他稍稍平稳一下情绪,但语气还是有些不受控制:“上个月,我儿子谈了一个女朋友,其实他在大学的时候有很多女孩追他的,但是却都没看上,谁知道一毕业就谈上一个女朋友,才一个月,就吵着要结婚。我当然不同意,毕竟太快了,感情不牢靠,而且也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是看上我们家的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偷偷看了我一眼,我当做没看见,示意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