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曾入赘藏剑山庄,短短几年就将山庄名扬天下,一剑难求,之前我们律心门要订剑,他还不做我们生意呢。”提起这个,水长欢略微委屈的一撇嘴,转而问楚天遥,“为什么一开始你没有答应?律心门好歹也是三门之一啊。”
楚天遥略一思考,当然不能说是因为他一再拒绝就是为了引他这个律心门少主登门造访的,“山庄小门小户,高攀不上。”
水长欢轻哼,这理由实在是太敷衍了,抛开这个,他继续道,“当然,凭我的能力,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每年可以为律心门铸造二十五把的一品仙剑。”
白昭月听着点了点头,自家儿子当然是很厉害的,可还没说到重点,“然后呢?”
水长欢轻咳了一下,“然后,”他看向了楚天遥,脸上浮现出了敬佩之色,“他成全了易姑娘和重云,重云是易姑娘的心上人,当年发生意外而未能赴约,易姑娘处境艰难无奈自尽,是天遥救了她,更是入赘山庄,尽心尽力支撑起藏剑山庄。前几时,重云回去,天遥便将易姑娘母女和山庄都交给了他。”
这般听着,这位楚天遥还真是用情至深呢,白昭月看着楚天遥不由得有些怜悯,费心费力做了那么多,最后拱手相让一切,自己流浪江湖,想着便觉得有些凄凉。
楚天遥听水长欢说自己的事,并没有阻止,听到这里他微挑了下眉,“说来文琴和重云的婚礼还没办,也是该挑个日子,让他们成亲。”
水长欢恍然,“好像是,上次就办了你们结拜兄妹的事,他们还没成亲呢。”
楚天遥很是成功的转移了话题,“我看明天我们就出发回去,我先送你们回去律心门,随后回山庄催他们成亲,八月前也就该去清源山了。”
“好。”水长欢乖巧点头,“都听你的。”
“那我去前面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帮上忙的。”楚天遥站了起来,走出了院子。
白昭月有些惋惜的叹息了一下,“这般公子,没想到情路这般坎坷。”夫妻变兄妹,应是锥心之痛吧。
水长欢眨了几下眼睛,咧嘴笑了,连连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天遥对易姑娘只有兄妹之义,他们就是挂名夫妻。”
白昭月不太赞同,“他做了这么多,又怎么只会是兄妹之义呢?”
“所以我特别佩服他,君子高义,白玉无瑕。他修菩萨道,是不会动情的,可他不仅救了易姑娘一命,也救了易姑娘的一生,功成身退,不惜自身清誉。”提起这些,水长欢的眼中似乎闪着光,“就算知道娘之前的身份,他也待我如常,还尽心尽力的帮我,将娘送回了我的身边。”
他很欢喜自己的娘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也很欢喜楚天遥在他身边。
白昭月伸手摸了摸水长欢的头,“那他还真是个好人,欢儿有个很好的朋友。”她心里的一些顾忌也就稍放下了,虽然这位楚天遥修为深厚,绝非是灵合境,如此隐藏修为神秘莫测,她担心他是心怀不轨,没想到他品行如此好,确实是君子。
朱六的两个儿子都平安回来了,一家团圆很是欢喜,渔民们一人出了一道菜,摆了一桌的酒菜宴请楚天遥三人,三人推辞不过只能吃了一些。心中喜悦,米酒醇甜,水长欢忍不住也多喝了几杯,待着夜深散宴,他已经迷糊了。
朱六夫妻将两人住的屋子让出来给白昭月休息,而两人就去大儿子家挤挤。朱家就剩下了楚天遥三人,白昭月身弱并未喝酒,她打了一盆水过来,便见水长欢双手托腮靠在桌上,眼睛是时闭时睁,想睡又强撑着不睡。
忍不住笑了笑,拧了手帕上前擦了擦水长欢的脸,“喝多了吧?擦擦脸就去睡。”
水长欢眯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睡。”
“夜都深了,为什么不睡?”白昭月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问着。
水长欢抬眼看到楚天遥进来,他晃了晃脑袋,靠近白昭月,小声的说道,“我要等天遥沐浴完,然后给他洗衣裳。”
“嗯?”白昭月错愕,洗衣裳?就算是好朋友,也没有帮对方洗衣裳的吧?
水长欢自认为说得小声,不过话语还是清晰的落入了楚天遥的耳朵里,他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想起前几天在客栈时,换下的衣裳都是由水长欢拿去洗衣房,难不成那些衣裳是水长欢自己洗的?
“为什么?”白昭月是在问水长欢也是在问楚天遥,该不会是楚天遥逼着长欢洗吧?
水长欢抿唇笑了笑,拽了下白昭月的袖子,“天遥的衣裳干干净净的,才不能让别人的手碰呢。”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我的手好看。”
“……”白昭月更疑惑了,这是什么道理?
楚天遥也懵懂,“看来是醉得厉害,去房间休息吧。”他走上前来,伸手将水长欢拉起来,水长欢摇晃的站起,半靠在楚天遥身上,他看着楚天遥的脸,露出了笑容,“这么有这么多的天遥?一个两个四个。”他伸手要去碰楚天遥的脸,楚天遥抓住了他的手,“只有一个。”
感受到楚天遥掌心的温度,醉着的水长欢挣扎的抽回了手,握着拳放在心口上,低头抿唇似乎想了一会,他伸手又握住了楚天遥的手,“你的手真的滑滑的,像暖玉。”
“……”这下,楚天遥也很无语,怎么醉了更奇怪了?
☆、莫名情意在心头
好不容易把水长欢放到床上躺下,白昭月细心的为他脱靴盖被,看他睡着了才松了口气,回身见楚天遥坐在桌旁,她走了过来,“多谢你这么照顾长欢。”
楚天遥站了起来,“没什么,我们是朋友。”
白昭月点了下头,“公子应该比长欢年长一些?”修行之人外表都显年轻,无法判断,可看楚天遥气质沉稳,理应是比长欢大的。
楚天遥道,“略长两岁。”
“那还真是难得。”白昭月有些意外,不过二十二岁,就有这般气度风采,“今日长欢说公子是藏剑山庄的人,那在山庄之前,公子是在何处修行呢?”看水长欢对楚天遥似乎格外的好,白昭月心底不禁有些担忧。
看出了这个为母者的眉间薄愁,楚天遥道,“长欢是好意替我隐瞒,其实也没有什么,在下是千尘宫弟子,浅涉红尘四处游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