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调了三天舒朗在时的监控,都只有一个勤勤恳恳工作的大男孩儿罢了。
“也许是个误会。”警察对老头说,“虽然你之前和那个中国人有一些不愉快,但是他不代表所有中国人。”
看来舒朗猜的是对的,确实有这么一段前尘往事。
老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看看舒朗。张了张口,半天,“不是你。”
连个道歉都没有。
“我们中国人有原则有底线,你查监控、叫警察都没有错,但是不该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侮辱我的人格。”舒朗对老头说,用比面试时更大的声音。“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来了。”
老头张张嘴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拿出钱包结算了舒朗这十几天的工钱。舒朗拿着,大步走出了店门。
他第一次看到伦敦的凌晨,市中心仍旧带着夜生活的喧嚣,他叫了一辆车,第一次打车回公寓。
随着车的前进,街道渐渐暗了下来,路边只剩稀疏昏黄的路灯。舒朗摸着兜里几张纸币,眼神茫然地靠在后座上。车内一片沉静,只有胖司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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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朗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时天光大亮,他只感到头痛欲裂。
原本打算趁周末再重新找一份工作,摸了摸头,想看看是不是有谁趁他睡觉给了他一下子,他头才会这么疼。
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朦朦胧胧里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餐桌那边。“谁!”舒朗一个激灵弹坐起来,头又是一阵猛抽。努力睁了睁眼睛,“边清乾?”
看人醒了,边清乾走过来。“我以为你签了合约人间蒸发了呢?来看看你。”
边清乾没有说谎,距他给舒朗发信息已经一天多了,迟迟没有回音,打语音也没人接。他到英国之后马上找了个理由离队了,直奔公寓这边来。
“你怎么进来的?”舒朗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诺。”边清乾一扬手里的钥匙,“我租的公寓,你忘了,签的是两个人的名。”边清乾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舒朗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又倒下了。
“你脸色不对劲啊。”边清乾伸手覆上舒朗的额头,“我去,这烧了有多少度啊,你完全没意识到吗?”边清乾声音高八度。
原来是发烧了,怪不得感觉身体这么没力气,还一直睡不醒。舒朗身体一直很好,高中的时候池珩开玩笑都叫他铁蛋儿,怎么会发烧。
肯定是因为那个可恶的老头子。想到这,舒朗在心里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边清乾递过来一杯热水,舒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我去找点药。”边清乾说了句。
舒朗也不理人,只管用被子把自己裹紧,所有的声音都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那样,他只能感受到沉重的头,以及浑身的酸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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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朗再醒来的时候,身体轻盈多了。额头满是汗。
他慢慢坐起来,想起迷迷糊糊里边清乾好像把他扶起来喝了两颗药。这会儿房间里却没有人,只有床头的热水能证明,刚才不是梦。
舒朗在深蓝色棉布睡衣外又披了件大衣,踩着拖鞋去客厅,东张西望,看有没有边清乾的影子。还是空无一人。
只有餐桌上放着七零八落的包装袋,舒朗晃荡着走过去。
“海底捞番茄锅、牛油辣、菌菇锅底;手抓饼、老干妈、螺狮粉、薄荷糖……”哈哈哈,舒朗乐出了声。想着,是谁上次看到他的行李一脸嫌弃。拿起一罐老干妈,“其实这些英国也买得到。”“不过,人肉背来的肯定更好吃些吧。”舒朗心里泛起酸涩,犹豫着要不要向边清乾道谢。
“咔擦”,门开了。边清乾提着大兜小兜走进来。两三颗葱从篮子里不安分地冒出了头。
竟然还买了个购物篮,可真是环保主义者。
舒朗看着边清乾这副“贤惠”样子,一时觉得有点好笑。何德何能,CEO为自己“洗手做羹汤”呢。
舒朗三步两步迎上前,“你去哪了?”明知故问。
“醒了?”边清乾手里的篮子往他面前一扬,“做点清淡的晚饭。”换了拖鞋就一头扎进厨房。
葱切段、蒜切片、姜切丝,“叮叮当当”边清乾手法十分娴熟,舒朗不禁要为他叫好。抱着一杯热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刀和切菜板看。
“先给你熬点姜汤发发汗。”边清乾头也没抬,手上动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