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瞥了他一眼，“咱俩穿的也不少吧。”
现在粉丝送礼物多是一式两份，饰品用具不一而足，私底下又经常一起逛街买买买，衣柜里挂着的衣服逐渐同化，情侣样的东西越来越多。台下不穿大褂的时候还经常混着用，暗戳戳发糖。
而且对相声演员来说，搭档一同做的大褂才是最好的默契，登台演出共担风雨。
王九龙嘘了一声，嘲笑某人没有一点仪式感，钢筋直男，要是没有他肯定孤独终老。“那能一样嘛，这可是商拍，是要放到杂志封面上的，摆在橱架上谁都能看见。”
“都知道了我还怎么金屋藏娇。别忘了你在谁家住着呢。开始了，好好加油吧。”张九龄笑了下，他们已经在满座宾客前将隐晦爱意说到极致，公不公开的，其实没那么迫切。
他习惯性舔了下唇，听着摄影师指示，尽量放松自己，站到幕布前。
如今录像设备先进，小园子里的观众都带着相机手机，哥习惯了面对镜头，倒是没怎么紧张，王九龙似乎天生镜头感就很强，每次拍杂志都很快入活肢体也相对协调。张九龄这方面就稍微差了点，他的性格其实有点内向，在不熟的人面前放不开，容易紧张。
好在不管什么时候，王九龙一直陪着他。
人这辈子总会遇到二三好友，却再也不会有人像搭档一样，手足兄弟，交心知己，比夫妻还要多了一路同行的亲密无间。更别说两人如今已经把这世间最亲昵的关系都占全了。
张九龄戴了顶黑色的渔夫帽，印着一圈宽大的白色英文，很有王九龙风格的单品，瞬间就把气势压了下来。小黑总那张娃娃脸其实拍照挺吃亏的，不管怎么耍帅扮冷，总有种年幼小野猫的叛逆感，时不时收起爪子萌个袖，从大师兄一下退化到奶字科小九几，总让人想揉揉捏捏。
A的心O的身，这辈子就这样萌萌的了。
王九龙已经换了几套造型，他拍的时候，那个总监就在旁边捏下巴看着，眼神里满是欣赏，十分热切。
白塔其实没在意，因为这身还算不错的皮囊，他见多了落花有意不见得每一朵都要流水驻足。论起真心，没有人比粉丝更真挚热情，难道他都要表示一下？
再说了，还有谁能比师哥可爱。
他偷偷瞅了眼张九龄，见对方似乎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小黑总沉稳有度，从来不乱吃飞醋王九龙虽然日常小抱怨但是从来没想过故意和别人暧暧昧昧，来刺激张九龄。
真心经不起玩弄，玩得多了，容易失去敏锐力，也太伤人。
王九龙收敛了笑容，眉目冷淡，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能看出一米九多身高应有的压迫感，少了张九龄站在身侧，就像失去了细的猛兽，流露出强A的气息。
成年人的世界讲究你情我愿，一般人碰到这样的冷脸，就知道肯定没戏，默默退场了，但是这个Omega眼神却更亮了，仿佛就吃王九龙这型。
……随便吧，反正就这一次合作，大家以后山水无期，再看也摸不着。结果姓齐的愣是借着指导机会揩油，从手臂一直捋到腰，朝他眨眼暗示。被手掌碰到身体的时候王九龙还吓了一跳，压根就是明晃晃的性骚扰。
这就很烦了。
王九龙之前确实浪荡过，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只是人家表现得不着痕迹，自己说出来就显得小题大做，耽误拍摄进程。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这点小亏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就是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拍双人照的时候情绪有点不在线，没事老往师哥肩上靠，心情郁闷十分黏人。
摄影师也发现了状态不对，说休息几分钟，刚好补个妆
张九龄拽住他袖子，圆圆的眼睛盯着他，烟嗓很温柔，“怎么了大楠，刚不还好好的。”
王九龙摇了摇头，旺仔一样笑起来，挠挠头发，“没什么，就是衣服多了有点累，一会拍完咱就回家吧？”
“嗯，回家。”
张九龄察觉了他没说实话，但是这种场合也不好逼问，只是伸手摸了摸他衣领和肩膀，又轻轻了他后颈，就跟王九龙经常对他做的那样，十分认真地安抚情绪。
“你摸我这儿也不管用啊。”王九龙被萌到了，他又不是Omega颈后那个部位也没有腺体，除了手指按摩的触感之外，没有额外作用
小黑小子手指了戳他胸口：“你心里有我的标记，不就行了。管这么多虚的干嘛，又不涨工资。”
王九龙最近时不时被他的直球撩到，吐槽说：“你这是唯心主义……
“对你我一直唯心主义。”
“净这个。”王九龙模仿着他的口头禅，情绪肉眼可见地起来了这巧克力味儿的安慰剂还真不是一般的甜，饶是情话大王也有点难以招架。
把师弟哄开心了，张九龄却不怎么开心。王九龙十七岁就跟了他，一手带大的大崽子，性格怎么样他再清楚不过，根本不是疑神疑鬼小心眼的人，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儿。
“再拿个打光板来。”摄影朝助理招呼了一声，换了个废土工业感的场景，做旧的青黑管道纵横交错，搭建的扶手楼梯大开大合，每一处都充满了金属锋利冷硬的光泽，颓废粗犷。
王九龙倚在中间垂下的细金属梯上，两条长腿自然叉开，一只脚踩住横杠，膝盖顶起，眼神盯着摄像机，白皙的肤色在这种场景极具对比性的冲击力，挺直鼻梁划开黑白阴影，一身黑衣，整个人气质发生了巨大变化。张九龄坐在旁边椅子上，胳膊架在王九龙膝盖，手掌虚支着脸颊眼眸半阖，漆黑的眼珠里没有一丝亮光，面色冷峻，即使坐着气势也不输分毫。
宛如一只矫健灵活的黑豹，保护着身后的大白狐狸。
他瞥了眼镜头之后的某个Omega，直觉王九龙的反常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很好，保持这个状态，眼神非常棒。”摄影师咔咔着门边调整他们的姿态，“可以离得再近一点，你的手可以在他肩膀上……对，稍微亲密点。”
王九龙把手放在了张九龄肩膀上，微低下头，恰好师哥抬头看了他一眼，还不知道两人短暂的对视已经被定格到相机里。
这部分拍完，剩下杂志方面后期修片和挑选成片，这部分就不需要小哥俩出力了。两人到更衣室里换回自己的衣服，戴了口罩帽子——拍照的单品有些是他们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