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挣动两下:“你放手!”
“不放。”
龙啸气极,一低头咬在傅子邱肩膀上:“你放不放!”
“不放。”傅子邱说,埋首于龙啸颈侧,深深地嗅了一口:“从来只有你放开我,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我……”龙啸一下子哑口无言,周身气焰登时就散了。
龙啸合上眼睛,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偎进傅子邱胸口。他咬了咬下唇,额头蹭着傅子邱的肩膀,小声说:“……那你也太,太折腾人了。”
啧,清晨到晌午,真真是白日宣|淫。
傅子邱轻笑一声,偏头在龙啸耳尖上嘬了一口:“对不住,下次我控制一点。”
龙啸穿着白色中衣,新生的皮肉雪白丰嫩,微敞的领口里透着春光,是傅子邱前日下手不知轻重留下的,似斑驳的白玉,看一眼就忍不住肖想万分,哪里控制的了。
傅子邱勾起龙啸的下巴亲吻他,那般凶狠过后,如今只剩似水柔情。
龙啸睁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流淌着安定与舒心。
傅子邱捂住龙啸的眼睛:“看什么呢。”
龙啸喟叹一声:“我是在想,和你一起长大那二十多年我真是个君子,这么好看的人摆我面前,竟然无动于衷。”
后面还有半句没说,傅子邱不如当年会撒娇,要是先下手为强,搞不好现在就是另一番场面。
龙啸愤愤的咽下一口气。
“现在也不晚。”傅子邱搓了搓龙啸的后背:“你还睡不睡,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呢。”
“不睡了,我想起来活动一下,身上跟散架了似的。”
“行吧。”傅子邱放开人,下床找了套干净衣服丢给龙啸:“要是不舒服别逞强,先要告诉我,知道吗?”
龙啸老脸一红,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事实证明,龙啸一身酸痛也不能全赖傅子邱。这人骨子里的教养太重,前生克制太过,连睡觉都不带动的,这么一个姿势躺两天,身上不难受才怪了。这不,出门溜达一圈,龙啸明显精神多了。
傅子邱打量着龙啸的脸色,关切道:“怎么样,后边儿疼吗,不行咱们就回去。”
“你别总盯着我成吗?”龙啸烦道:“这地儿这么大,你那两只眼没处瞅是吗?”
“我不是担心你吗。”
彼时二人站在长霄宫的云桥上,漫天星辰在头顶调皮的闪烁,桥下是温柔流淌的天河。白玉栏杆被跃动的星星淬上一层浮光,映在龙啸的脸上,将他衬的纯净无暇。
龙啸忽然笑起来,双手环胸背靠着栏杆:“你这样子我还真有点熟悉。”
傅子邱当下便知晓龙啸指的什么,也没吭声,静静地听他说。
“那会儿,”龙啸顿了顿,道:“我刚从魔界回来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我稍微动一下就紧张的不行。现在比从前还好点儿,当时连门都不让我出。”
傅子邱伸手在龙啸头发上揉了揉,动作轻柔又小心,像是在摸一件易碎的瓷器,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我是被你吓到了。”
傅子邱认真的看着龙啸:“你知道,在我眼里,你高大、英勇,战无不胜,无所不能。没有任何人能打败你,没有任何事能击垮你,不只是天下万民,连我都无时无刻不把你视做信仰和依靠。你是万能的神,三界最坚不可摧的利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个样子……”他摸着龙啸锋利的眉骨,细细描摹:“好像一碰就碎了。”
龙啸笑了笑。
傅子邱接着说:“其实我和那些逼迫你的人没什么不同。虽然一直劝你做自己,但骨子里也跟他们一样,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倚仗你的光芒漫无目的的活着。那时候的我最怕的事就是成为你的包袱,只敢跟在你身后默默的看着,等你累了,走不动了,就来我这里歇歇脚。我给自己画了一条线,如果能一直守住这个距离,哪怕生生世世都只做你肩头停驻的青鸟我也心甘情愿。但我还是拖累你了。”
傅子邱垂下眼睛,在明白龙啸心魔由来的始末之后,在恢复记忆之后,从前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最无能为力的是,你知道的时候,它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久到无法去追恨,甚至于,这样的梦魇已经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连怪罪都显得苍白,只好责怪自己。
“所以我真正决定改变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傅子邱说:“再强大的人也有倒下的一天,如果你注定要为苍生奉献自己,那我就为你。”
星光灿烂的夜晚,渐有寒风拂面,龙啸发丝飘动,微微睁大了眼睛。
傅子邱温热的手从面颊往下流连,握住了他的手,凑到唇边亲吻修长的指节。
时隔多年,傅子邱终于说出了深藏在心底最诚挚的誓言:“我的陛下,让我成为你的依靠,你的翅膀,我甘愿为你奉献自己。”
说完,他笑了笑:“不过那都是以前的想法了,那时候我不顶用,狗屁事都做不好。如果放在今天……”
龙啸警惕的看着他:“今天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