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墨姐,小姐叫你过去。”纤蕊的话打断了正在阡墨的沉思,手中的花枝突然一折,嘎嘣断了。
“小姐有没有说什么事?”阡墨问道,纤蕊摇摇头。
“我知道了,现在就去。”阡墨没有丝毫犹豫,放下剪刀就走了。
“真是个怪人,八成是小姐不想留她了!”待人走后,纤蕊才小声说道。
不是她小心眼,阡墨与她一同进府,大家都是下人,本就没个尊卑,可阡墨却总是冷着一张脸,看谁都是冰疙瘩的感觉,仿佛谁欠了他似的,看着叫人亲近不起来。
“太怪了!”
纤蕊继续小声嘟囔着,已经走到叶莨归房内的阡墨眉头一皱,耳尖微微颤抖一下。
“阡墨,你来王府已经有些时日了,我还不甚了解你。”叶莨归见阡墨来了,便唤了她过去。
“做奴才的,只要了解主子,服侍好主子就够了,不配被主子了解。”阡墨依旧是冷漠的样子,说起奴才毫无可惜,仿佛是天生的贵族,不屑于下人。
叶莨归眉头微微一皱,打量阡墨的眼神变的深沉,阡墨突然身后一凉,面前感受到一股无形而巨大的压力,冷汗突然渗了出来,眸子暗了几分,像是在躲避锋芒。
“在我身边做事,我自然要了解才敢放心用。”叶莨归说完,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阡墨。
阡墨打开账本,匆匆扫了几眼,便知不对。
“你说,你本是官宦人家,后来家道中落才来王府卖身为婢,但我查过,你说的地址是有的,但你却从来没有在那里出现过。”叶莨归淡淡地说道,口中的茶渡入口中,慢慢进入喉咙,在身体里流转了一圈,通身的舒适。
“你究竟,是何来头?”叶莨归话风一转,眉头一皱,眸子闪着精光,变得凌厉起来。
“信则有,不信则无,小姐既然要我留在身边,便是要信任我,若是不信,我现在走便可。”阡墨急声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审核你进来的掌事.........也收了你的贿赂吧?能贿赂王府的掌事,必然不是一般人,既然不是一般人,又何必卖身才能生活?”叶莨归正色急言,一向漠然的脸充满怀疑。
阡墨喉咙一紧,“我........”
抬起正,正对上叶莨归探究的眼神,阡墨又顿了顿,突然跪下。
“小姐,我确实不是一般人,我说的那户人家确实存在,只不过不是我的家,而是.........我情郎的家。我本是官家女,与情郎
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彼时情郎与我皆有婚约,我们约定一起退亲,然而遭到家族的反对,情郎誓死不从,终于退亲,等着我的消息,然而我却被家人一碗药药倒,昏迷中被送去成亲。情郎得知我嫁给他人,气急攻心,撒手人寰,我得知此事后,与家恩断义绝,净身出户,才到了王府卖身为婢,一来有个落脚的地方,二来为辜负情郎而恕罪。”
叶莨归脸色微微动容,定定地看着面前妍丽隽秀的女子,半天说不出话。
“阡墨如今所求不过是一处容身之所,若小姐仍心存顾虑,我这就走便是。”阡墨说完,别过头,一幅决绝的样子。
“我暂且相信你。”叶莨归缓缓开了口,挥了挥手让阡墨从地上起来。
阡墨起身,抿了抿嘴唇,道了句谢,见叶莨归没有多说什么,便拂了礼准备下去继续做事。
“你.......”叶莨归欲言又止,阡墨转身看向叶莨归,眉梢微动。
“你大可不必如此,错不在你,无需恕罪,你家情郎必是爱你到骨子里去了,定然不会怪你,他会希望你幸福的。你的日子还很长,余生还有人去爱。”叶莨归叹了口气宽慰到。
“爱与被爱间,我选择爱。如果那么容易就忘记,还能称得上爱么?”阡墨摇了摇头,哭笑道,眉梢里的愁绪越发明显,周身冷漠便成一种衰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