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笑了,真的是太可笑了。
他坐在对方身上握着这一把对方用来杀死他的同居者的匕首,扎进了身下人的肩膀里,血液迸溅出来的时候洒了他一脸,他们两个人都肆无忌惮的疯狂的笑着,而对方也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他听到对方说。
你嫉妒吗。你羡慕吗。你恐惧吗。
他眼里的自己张开嘴大笑着,嘴里全是黑红色的血迹,那双眼睛里倒映着的是他自己狰狞着的脸,就像是一个发了疯的疯子,明明都要死掉了,可那脸上的笑确是真实的笑。
他嫉妒啊,他羡慕啊,他恐惧啊。
是他的,本来应该都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鲜活的也好,死去的也罢,那把划破对方动脉的匕首应该是他刺下去才对,坐在跨海大桥上吻下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那是他的同居人!是他的恋人!他妈的这个赝品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太宰治想要大声的喊出来,但是所有的话都挤在喉咙里,被对方紧紧地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就这么看着对方满身是血的对着他扬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到让人心悸的笑容。
“死掉了哦,死在了我的怀里,想知道最后他说了什么吗?——真是可惜啊,你永远都听不到他亲口说出来了。”
‘太宰治’大笑着望着他扭曲的脸,窒息感让他使不上劲,但是扎在对方身体里的匕首却一直从未放弃。
“很幸福呢,你和你的中也很幸福啊,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会叫我起床吃饭,但是我的中也不会,或者说你甚至能够找到我,可我居然连杀死我中也的那个‘太宰治’都没能找到,真的是太可笑了,你说是吗,太可笑了啊!”
“是不是觉得杀死他的是你所以还能够感觉到快慰,可惜啊,是我,不是你,那是我的唯一,不再是你的唯一了。你永远不会记得他,你只能从混沌中得到的属于我的记忆里看到他而已。我知道他的所有,所有的所有,他喜欢吃什么,他喜欢做什么,生活的习惯,从小打到经历的一切事情,从生到死,从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即使他在活着的时候是你的中也,但是他死了,死在我手底下,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中也,即使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这就是你没能做到的事情,而终究我做到了。”
这算是什么呢?这他妈算是什么呢?
被掐着脖子无法呼吸的太宰治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球都已经充血,然而他已经觉得脑子放空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痛处,也感觉不到任何他能够感觉到的东西,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对方。
即使这个人也是‘太宰治’也没有关系,即使对方也是他也根本不重要了。杀了对方的话会不会就能得到对方口中的,属于他的中也的记忆,那个只能从旁人口中才知道名字的本该是他唯一的这个人的所有。
疯狂的嫉妒就像是一个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直接将他吃进了腹中,他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考虑了。只要一想到他的中也没有死在他的手里他就毫无理智,只要一想到他的恋人不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就浑身发抖。
那种澎湃的庞大的像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嫉恨几乎要将太宰治拦腰撕扯成两半,鼻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像是兴奋剂刺激着他的大脑,将里面的一切理智全都绞碎,将他所有的退路全都切断。
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允许?
那是属于他的东西,是应该和他即使在死掉以后也要腐烂在一起的人,不论是何种年岁都应该独属于他才对。
身体颤抖着无法宣泄的嫉妒,可手中的刀子却稳得分毫未松。这种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愤怒也该是太宰治平生第一次感受到,那么的汹涌澎湃,那么的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