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回答:“在下饥肠辘辘四处寻找食物的时候,一个人告诉在下,只要去某个仓库待一天就能得到食物,结果抵达后在下才发现那是一处贩卖人口的团伙窝点,于是用雷霆手段摧毁了仓库逃脱出来,但因为太过饥饿而无法甩脱敌人的追击,现在则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刚刚恩将仇报对救命恩人展开攻击,现在又态度如此自然的说话和抱怨,是真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但最绝的是,织田作之助同样没感觉到哪里不妥。
他甚至出言宽慰道:“我现在身上正好带了点钱,可以请你去24小时营业的商店吃些面包。”
“无缘无故为何要这样帮助在下?”芥川还挺不识抬举,“你衣着干净,战斗力也很强大,显然不是贫民街的人,你来此是为了在下吗?”
织田作之助点头回答:“是的,我想来问问你认不认识太宰治。”
“太宰治?”芥川露出迷惑的神情,“抱歉,在下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这样看线索又断了,但织田作之助没有死心,而是又细致详细的描述了一下太宰治的外貌。
说到鸢色眼眸之类的细节时,芥川表示毫无印象,但说到绷带和身材纤瘦这种大体轮廓时,芥川的表情就有了点变化。
“在下的确见过一个黑衣男子,但并不确定就是你想问的那个人,因为当时他背向月光,在下未能看清脸部,只是深刻的记住了他的声音。”说到这些时,芥川的仇恨情绪简直是冲天而起。
织田作之助立刻就追问了具体情况。
原来在三年前,一个黑衣男子劫走了芥川的妹妹银,这三年芥川之所以一直在贫民街流浪,就是为了打听银的下落。
很难说织田作之助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
太宰劫持别人的妹妹?嗯?什么情况呀?
“如果能找到那黑衣男子,在下一定要当面质问他!为何使我与妹妹承受亲人分离之苦!”芥川话语中的煞气太足,明显不只是要质问一下那么简单。
织田作之助谨慎的认为,自己在调查清楚原委之前,还是不要让芥川见到太宰为好,于是保持了沉默,没有讲出自己掌握的信息。
“至于面包的话,在下希望是红豆馅的。”发型仿佛垂耳兔的少年别看年纪小,要求还挺多。
说完这些之后芥川就饿昏了过去,织田作之助好人做到底,把芥川背到一家最近的旅店暂时安置,还专门跑了一趟商店买红豆馅面包,和一瓶清水一起放在芥川枕边,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跟两天房费,回家只倒头睡了两个小时,就匆匆忙忙爬起来去赴太宰的约了。
说真的,有点累。
人体对睡眠是很依赖的,睡眠不足对神智的影响极大,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今天面对太宰时就并没有拿出最好状态。
但这次熬夜仍然是值得的。因为他完全确认了这世界异常的来源——
是太宰。
记忆中盛赞芥川的太宰,在这个世界如果机缘巧合没见过芥川也就罢了,但偏偏不但见过,还出于某种目的带走了芥川的妹妹。
同一个人就算境遇不同,差别也不至于如此巨大,除非这个人有意识的更改了自己的态度。
清晨的时候,在去往摩天轮的路上,织田作之助一边走一边跟纸片人朋友分享了自己的结论:“就像我是我一样,太宰也是太宰,他知道本该发生的一切,然后做了完全不同的选择。”
神乐认为这是一起严重的劈腿事件:“那他为什么躲着你还装不认识你?是厌烦了你,趁机另寻新欢吧?真过分呀阿鲁。织田作我帮你揍他吧,绝对会帮你把他的欧金金都摘掉的!”
“不准说脏话,你是想让我们刚上架就就被封吗?”坂田银时伸手去拍神乐的脑袋。
神乐不甘示弱,用双脚还以颜色:“像阿银你这样委曲求全的家伙,我才耻于跟你为伍!”
织田作之助没搞懂对话的逻辑,虚心提问:“为什么说太宰假装不认识我就是要另寻新欢呢?我认为他的目的是希望我能一直活着。”
神乐心想织田作还是太甜了,证据都摆在眼前,还要替心上人辩护:“不要把那个绷带君想得太好了,所谓男朋友,就是没事会把手伸进裤兜里摆弄位置的笨蛋,喜新厌旧从来都是天性啊!”
“喂,我说过了吧,不准讲脏话啊!”坂田银时使劲去掐神乐的脸。
神乐也使劲把手往坂田银时的鼻孔里戳:“淑女怎么会讲脏话,分明是阿银你的思想太肮脏了,看到你人家都感觉是被玷污了,所以为了人家的清白去死吧!”
“啊?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没事会把手伸进裤兜里摆弄位置吗?你这笨蛋,当然是觉得不舒服才会换位置的啊!放在左边不舒服就放到右边,放在右边不舒服就放到左边,仅此而已啊,给我向我的欧金金道歉!”结果气急败坏的坂田银时自己也说了脏话。
然后这把不堪入耳的火就烧到了织田作之助那里:“织田作!你说说看,你也会那样做吗?”
“……”红发男人木讷的眨了眨眼睛,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假装得非常熟练,似乎这等场面已经经历过成千上万次。
他甚至娴熟的用一句话就唤回了两张纸片人的理智:“很快就到摩天轮了,见到太宰之后我会试探一下的,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记着一切。”
而现在,离开了摩天轮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知道自己想要试探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了:“银时,神乐,太宰的确都记着,但是他不肯承认。”
神乐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