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给我装孙子啊!”钱嘉不想黑脸,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烂到家了,你就是给他上刑他都没劲儿哼哼了。
崔三儿十九岁就开始吸毒,本来老娘挺有本事,家里开了几个门面做生意,还养着崔三儿他软蛋一样的爹。崔三儿从小也不着人管教,混了几年让人给领着去带毒品,半路上让老娘打着领回来,却发现他也染上了毒瘾。往戒毒所里送了十几二十次也不成功,老娘的钱也被他偷着买毒品花了个净,之后就干些个坑蒙拐骗的行当,跟局子里的人比跟亲娘还熟。
其实每个城市里都有像是地下河流一般的不见光的买卖,情*色也好,毒品也罢。有人需要,就有人兜售,卖的争了大钱后就勾着更多的人去嫖、去抽。
青州也是个不小的城市,黑白正邪也聚了不少,地理环境也不错,借了交通便利的条件,不管是本地的还是路过的,这毒品都是赶不尽,杀不绝的。这些个吸毒还偶尔带着买卖的老油条就像臭虫一样寄生在城市的角落。
“警察叔叔啊,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小喽啰,一个月得的那点东西,一天都不够抽的,这日子过的苦呦!”崔三儿一边叹气,一边拿眼瞟钱嘉。
钱嘉一边从怀里掏出钱包,往出抽了几张红主席,一边感叹的说着:“信息社会啊!就怕你的话不值钱喔!”
崔三儿脸上笑出了花,这帮人是打死就打死,打不死就要钱买“烟”抽,你就是他杀父仇人都能给你舔鞋面,什么都没钱管用。
“嘿嘿,小哥真是好人!您看哪句值钱,您就看着给。”崔三儿凑过来,盯着钱嘉夹在手指间的钞票。“我听砖头说,白老二和人家挣货源呢,有家大户要了好公斤,把白老二给挤兑走了。我们这帮兄弟在下面都渴了好几天了,听说明天从云南那边能过来点散货,要不我们都得上吊去了!”
说完话,眼睛继续盯着主席的脸放光。
问了几句再问不出个什么了,钱嘉估计他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就把钱撇给他,起身说了句你慢慢吃,就出了面馆。
坐进小武开着等在巷子口的车里,钱嘉打了王队长的电话。
“喂,队长,回局里没?我现在回去,好,见面再说。”收了线,钱嘉继续思考。
“钱哥,你说咱这市里的毒品都是哪来的啊?我们昨天还和车站的人开会呢,没见着火车上有大鱼带货的啊!”武稚问道。
“谁知道呢,这帮崽子精着呢,贴上毛就是猴儿!”
“那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哪现种大麻呢?”小武有时候有点脱线……
“啊!不会吧……”钱嘉脑海中浮现着,他们几个小警察在茫茫野地里,挨个揪着草叶子研究,看哪个能结出海洛因来……
进了队长的小办公室,钱嘉拉了椅子坐在队长的对面,队长点了点头,钱嘉就说了起来。
“崔三儿的消息说是,有新人抢货,价格高出一半。货主就挑着这钱多的把货卖了,听说就是这次出手的货。其他的他也不清楚了。”
“恩,死的这个会是接货的吗?会不会是白老二抢不到货,就下手杀人?”
钱嘉皱了下眉头,说:“这个不合理啊!人是死于枪杀,还是可能有消音器的枪,他白老二要有这本事,他早得改行直接抢银行了。”
钱嘉顿了一顿,继续说:“再说,如果是他杀的人,为什么不把毒品也带走呢?唾手可得又不用花钱的货,就那样的扔在那?”
队长也点头,靠回了椅子上,往后晃了晃,说:“那会是谁呢?”
钱嘉也有些纳闷,不管是什么人杀了那个男人,都应该会带走他脚边价值好几十万的毒品海洛因,莫非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贩毒的?不会啊,有本事混进去杀了人,又不让任何人察觉的人,不应该会杀错人吧?
从队长屋子里出来,钱嘉还和同事去法医室溜达了一圈,现场照片看的不够形象,他们还得看下实物……
看着庄司从冰柜里拉出来的人,钱嘉气定神闲,怕什么啊,这个完整着呢!
白布拉开,男人面容普通,没有明显面部特点,和报告上相呼应的,仅额头中了一枪。
庄司热心的问:“那两个姑娘也看一下吧,长的挺好看的,没破相!……”
钱嘉摆手,庄哥哥,不用了,您自己留着慢慢看吧……
看了真人之后,钱嘉和两个兄弟一起拉了两个箱子进了办公室。
这是火车站、汽车站的进出口几天的监控录像刻成的备份光盘,就是冰柜里冻着的那位可能来青州的前后几天,这才收集好了送过来的。钱嘉和同事要轮班筛查,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坐哪趟车,从什么地方来的。
往往都是这样,电视上一句“经过警察同志的仔细调查,XX案件终于……”,其实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仔细调查是怎么样的,跑过多少个地方,询问过多少居民,看过多少盘监控录像,收集过多少人的资料和血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