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非低声问:“他们在吗?”
沈默闭眼感应了几秒,睁开眼睛,红色消退:“不在。”
他放松了一点,闻着歌声,走去任子扬的房间,房门掩着,沈默轻轻推门,歌声变得很清晰。
“叮咚我有一个秘密
悄悄告诉你
欢迎你来到天堂入口
叮咚有人在按门铃
是谁在外面把恶作剧当一种游戏
听啊谁在哭泣
看啊谁在窃窃私语
窗外有双眼睛
它在时刻注视着你……”
声源是桌子上的一部手机,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完整的蛋糕,被吹灭的蜡烛还插着。
有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躺在床上,双脚并拢,双手叠放在腹部。
走近一看,是任子扬。
他浑身僵硬,戴着长卷假发,梳理得很柔顺,化着精致的妆,皮肤透着青紫色,眼睛干巴巴,一点水分都没有,眼珠子盯着天花板,快要爆出来似的,毫无生气,红唇打到半开,呈o字形,一动不动,没有呼吸,右手小拇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空荡诡异的歌声布满整个房间,仿佛是哀悼他的葬礼曲,又仿佛是庆祝他的结婚曲。
严非很纳闷:“他怎么死成这个样子?”看着没致命伤,服毒也不像。
沈默判断:“他的灵魂被抽走了。”
“抽走灵魂?”
“不错,无任何内外伤,面色青紫,眼睛枯竭,眼珠爆出,呈圆嘴状,就是灵魂离体的迹象,任子扬和他们交易的筹码,就是自己的灵魂。”
“他们要灵魂做什么?”
“确切来说,应该是神使要,吸血鬼只贪恋人血,他是帮神使达成目的。至于要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严非说:“任子扬死了,线索就断了,那两个神鬼,谁也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这时,严非发现任子扬穿的婚纱有多处爆裂,然后看见婚纱的长度只到他的小腿肚,再看看他的小拇指:“这件婚纱是女款,戒指也是,不过有点旧。”
沈默说:“估计,是任子扬早就买好给何芳的,还没来得及求婚,他就被裴临之撞成植物人,好不容易醒来,何芳却去世了。”
严非叹了口气:“他走的时候,应该很痛苦吧。”
“嗯,灵魂依附□□,强行被抽走的话,就跟不打麻醉,直接掏心一样,不过,生而自由,爱而无畏,心甘情愿之人,往往能够所向披靡,痛苦过后,他应该是开心的。”
“对,没有遗憾地离开人世,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可他做到了。”
严非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字体不大不小,红笔写着八个字:
任尔笑骂,吾自行之。
今天是严度秋出院的日子,严非去医院接她之前,帮她买了个鸟笼和一块黑布,然后去办出院手续。
严度秋在病房里收拾东西,她用自己的身子遮住阳光,把那只百灵鸟放进笼子里,用布盖好,这时,听见有人敲门,她立即心虚地把鸟笼放在身后挡住。
沈默抱着一束花,走了进来,戴着香槟金细框眼镜,微笑把花递给她说:“度秋,恭喜你出院了。”
她收下花:“谢谢沈医生,幸亏有你,我才会恢复得这么快。”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出院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饮食,运动不要太剧烈,记得定期过来检查。”
“好,我会的。”
沈默扫了周围一眼,没看见严非:“你哥哥没来接你吗?”
“哥哥很早就来了,他去办手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