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景站在台阶上,看了一眼他这为难模样,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儿走出来,递给他两本书。
侍卫借着壁内光,扫了一眼,大约一本是什么经络图,一本是什么沉珂杂症。
他捧着书,千恩万谢一抱拳,“多谢宋大人,属下去了。”
“不会再来了吧?”宋春景问道。
侍卫有些犹豫,“应该不会了,殿下看奏表实情看到一半,许是有些累了,才找属下来借两本书换换眼睛。”
“还没有睡吗?”宋春景又问。
侍卫答:“已经脱了衣裳了。”
宋春景点点头。
侍卫告辞,他低声道:“请殿下早些休息,这处湿气实在是重,睡得晚了对关节没什么好处。”
侍卫又鞠躬行一礼,恭敬退下。
太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门。
侍卫去而复返,怀里多了两本书。
太子拿过来略略一翻,嘴里问道:“宋春景睡了吗?”
侍卫一愣,“睡了……不,没睡。”
“一开始应当睡了,属下敲门又将宋太医吵起来了。”侍卫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太子点了点头,“还说什么了?”
“说这里天气对关节不好,请您早些休息。”侍卫简略答道。
太子手中摸着那带着寒气的医书,封面都有些潮湿了,听完随意一点头。
侍卫准备退下。
“他穿的什么?”太子冷不丁问。
侍卫回想一下,“单薄睡衣,披着个棉质外套。”
这回太子不再说话,侍卫自觉退了出去。
太子翻开书,先抖落几次,发现里头无任何夹带,才随便翻到一页开始看起来。
这么冷的天,宋春景穿那么少不冷吗?
棉质外套,什么颜色的?
是去年冬我送他那件春衫吗?
指尖翻过一页,片刻后,又翻了回来。
宋春景关节有点毛病,跪久了、受凉了、潮湿了,都受不得。
他晚上穿的不多,证明还没有犯病。
太子松了一口气。
他再次将那一页翻回来,发现那些字都异常活泼跳动,一个字都跳不进眼中去。
一向果决且潇洒的太子殿下,吁出一口气,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眼神坚定如炬,就着暖黄灯光,指尖扶着纸页,细细读了下去。
二日清晨,吃过简单早饭,几人一齐往河边去。
太子负手走在前头,乌达紧随其后,其余七八侍卫围绕在周围。
宋春景同岑大夫本该一人一日轮值,太子却指示一起跟着。
二人不敢违拗,背着各自药箱走在后头。
最后头,跟着一名侍卫,走了一会儿,到泥泞处,这侍卫自觉接过二人药箱,背在了自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