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府门口大热闹,还吵到街上,不远有人盯上金葫芦,他越人群,趁术士遭乡亲指责,他连同金葫芦溜了。我追上与他抢夺,术士自后方赶来,我与扒手争执,趁机开葫芦盖,未料里空无一物。白狐妹曾道,修行人总会懂些掐指一算,想必术士早有戒心,是我中计了。
我未反应过来,腘被扒手踹一脚。扒手持金葫芦去,术士无视金葫芦先扶我一把。他这是在试探,我速作欲追貌,道长阻,我坚持道:“狐妖在里头,若逃出岂不前功尽弃?”
术士笑道:“放心,贫道料有此幕,早将金葫芦藏起。小伙子,走罢。”
我松口气,却不甘金葫芦是假,明日便是她最后期限,若白净净晓她魂飞魄散,定加重病情。兴许术士始防我,他时不时观我神色,唯作不在乎阻他起疑。
罗府门前人散尽,我刚步入,王永便慌张带我至正厅,回首神色不悦瞪术士,且不客气道:“你也随我来,别让老爷夫人与贵客久等了。”
这比昨日正常,府中上下见术士便不停指点议论,神色与王永一致。正厅聚不少人,黄敏沁婆家仍在,爹娘与哥哥全聚正座。
☆、自食其果
人群散开,原来是二郎神与老君,白狐妹安然无恙朝我奔来,将我打量一番道:“你同臭术士去哪儿了?可有伤着?好在老君感应到遗失的金葫芦,否则我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大伙始押术士定罪,吵闹得很。我轻抚她背,她忽搂紧我,好在大伙将心思全洒道术士处。即便没人注意,但大庭广众作此举似乎不妥,何况男女授受不亲。
欲推开,她却搂得更紧道:“别动,有你在侧,心总算静下。别管身后那些事了,二郎神与老君自有定夺。”
不知被他搂了多久,直至老君咳两声,全场肃静方松手。
大伙关注术士,黄敏沁同跪地。
老君指术士修行不修心,为名利不分善恶,如今名誉扫地,自食其果。
术士仍不服,老君一眼识破他过去所作,并告知大伙。妖分善恶,他时留恶妖谋财,斩无数善妖,吩咐恶妖乱世,以此假降妖伏魔,收得不正之财,此财迟早得吐出,何况只是附身在术士身上的妖。
术士低头不语,显然已服。老君对黄敏沁之事不多说,毕竟大伙心知肚明,何况她已得果报,寿限将至。此时,她娘与弟弟跑来求大伙开恩,求老君赐她良缘,老君一脸无奈,指若不反省,求再多无益。
言毕,大伙散去,黄敏沁终得归娘家,但术士仍跪求老君与二郎神指条明路弥补。二郎神要他将不正财布施于有须之人,见妖须分善恶方可斩,助人得辨正邪。
术士叩谢离去,我盯着金葫芦问老君它怎落凡间,老君告知是南天门之战,魔帝为不让麒麟遭收服,趁乱将金葫芦夺去扔落凡间。
白狐妹问及魔帝替身,二郎神指其附在术士身,再利用黄敏沁牵线顺利入住罗府,掌控哮天犬动态,将白狐妹收入金葫芦不过吓唬,以惩她多管闲事助二郎神寻哮天犬。方才魔帝假领教,老君与二郎神乃趁机讽刺。
爹忽匆返正厅,向老君了解二叔情况,老君与二郎神齐摇头,二郎神告知,二叔此生誓死效忠魔帝,以报答救命之恩。虽说那日得令捉自己侄儿,但心中仍过意不去。
爹叹息道:“既然此乃他所愿,就随他去罢……”
气氛沉重,爹再次要我好生招待神仙仨便去。提及魔帝,我方忆他曾告知考验有限,二郎神指乃天界三个月,凡人得活九十年。
三个月看似短暂又漫长,但凡人却得历尽沧桑。虽不知九十年后会如何,但白狐妹说哥哥能活到那把年纪,这才让我疑惑,哥哥魂魄自哮天犬处得来,且是魔帝新制,崔判官处怎有记载?我再问白狐妹,方晓此乃崔判官半月前新添。
神仙仨为缉拿魔帝替身又出门,哥哥神采奕奕于染坊干活,工人们皆误认他成我,半日后方认得他脖子那颗小红痣。出趟远门百病除,工人们更好奇怎么回事。哥哥欲说真相,却顾及牵扯太多人事而止,简单告知途中托一神秘人的福,治了人不留名便去。而哥哥指的神秘人乃魔界王爷,不知他老人家如今过得可好。
神仙仨酉时返,爹娘由着他仨进出。膳后,我随他仨聚正厅,二郎神告知,魔帝替身弃尸而逃。术士曾得罪魔帝且捕魔兽,这才惹杀身之祸。白狐妹说,原来魔帝替身早于二十二年前追着神仙仨跑。都说最危险乃最安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术士便是那时故去,魔帝替身藏其尸,难怪术士有本事困白狐妹。
我方悟,先前他朝罗府上下施幻术时,我自以为可瞒他暗中救白狐妹,实际早中圈套。他故意留我清醒,应欲利用黄敏沁之手除我,顺道让我重新投胎。
我将推测告知神仙仨,白狐妹不解道:“但黄敏沁只把你打晕,这又何解?”
老君则挺我道:“就为了加深黄敏沁与迁寻之间的误会,届时,黄敏沁定找机会向迁寻解释。以黄敏沁如今神志,若谈判无果定生杀意。魔帝此乃借刀杀人,若以因果论,是治不了魔帝的罪。”
二郎神欲同逮两个魔帝以斩草除根,但魔帝谨记不滥杀无辜誓言,若要他亲自动手并非易事。老君妙算,知日后自有人将他定罪,让我等无需操烦。白狐妹先乐,老君又指寻哮天犬路漫漫,即扫兴。
她瞪老君,不悦应:“哮天犬不是找着了么?如今只差魔帝替身,何必将事情复杂化?”
二郎神反驳道:“如迁寻与老君推测的,魔帝计划让哮天犬转世,直至考验期限结束。我若考验失败,定如注生娘娘般遭打落凡间历练百年,何况我与魔帝有过节,届时,他为不犯天规,定将一切恩怨搬到凡间了结,让我同受他为情所困之苦。虽说此乃推测,但我与他斗了三百余年,对他略了解。总之,迁寻得避开黄敏沁,但时日不长,毕竟黄敏沁大限将至,避至她去即可。”
说着听着,越觉恐怖。我与黄敏沁是青梅竹马,却未曾想牵涉这般广,把神仙引来不说,连魔帝都跳出来乱。今后是福是祸,还得请老君算一卦。
我至今仍不敢相信是哮天犬转世,没有哮天犬完整记忆,每见模糊景象以为皆是神仙仨无聊来闹,随意插入之景。我归寝室途中遇哥哥,视他愉悦身心,忽羡慕他与此事再无瓜葛。哥哥让我安心与神仙仨去修行,祖业自会替我扛,我自然高兴。
哥哥顿半晌,似有难言之隐,在我追问下,他略尴尬道:“下午同江华与爹出外收账识老板,于领县遇黄敏沁扮男装喝得烂醉四处喊你名字,识你者不解那位「公子」与你何干,好心相助却遭她骂多管闲事。我仨正要入老板店铺她便追来了,她将我误认成你,当着爹与老板的面跟我拉扯,解释许久老板方信之为女。”
我惹了烂桃花,还把哥哥扯入。思至此,我始忧魔帝借刀杀人会误杀哥哥,便将魔帝阴谋告知,并要哥哥避开黄敏沁。哥哥愣半晌,盯着我道:“你确定黄敏沁还是人?”
兴许因魔帝曾附于道长尸,哥哥有此反应很正常。但他未知黄敏沁寿限将至,只需避至她亡即可。正事谈毕,我俩各归寝,我熄烛刚躺下,忽闻有人敲门。我懒得起,来者不报上名,心想此人无礼时,门已被无情推开,格门木块飞出窗外。我欲燃烛视清来者,他却先提着传说中的夜明珠,竟是二郎神。都说明人不做暗事,好歹他是神明,问之怎不用方术穿门,他却笑指想感受不用方术的时刻。
他熄夜明珠,将我带至窗边有月光照射处。他神秘兮兮,细声道:“咱们今夜就逃,三更半夜的,魔帝兴许没多留意。”
事情来得突然,我不知所措,我顾及爹娘,他却说已向爹娘打了招呼。我以白狐妹不知为由拒绝,他竟告知此乃她的主意,要我藏到天宫,反正魔帝若没玉帝吩咐是不可能自由进出天界。当我以凡人身份再拒,他终不耐烦道:“反正你迟早要归位,你落凡尘也是个意外,玉帝是不会怪罪的。”
总算被我套实话,二郎神首寻得哮天犬便急着要他归位,今儿他兴许未料到会被套话,愣立原地,直至问之怎说服爹娘方回神。神仙仨与哥哥以护罗家与自保为由说服爹娘,我若不归位就无法力,若魔帝来乱,二叔来探,罗府定乱得不堪入目,反正归位后若得空仍可下凡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