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我要说一下哈,以后我没更文的时候,乃么就别投了……因为我会不好意思的,感觉收钱了没办事,这让人深深惭愧……
第46章四十六觉来知是梦
萋萋在黑暗里睁开眼睛;颊畔有温热而轻浅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连绵不绝;仿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天长地久。可是她知道;那只是幻想,只是自己在长久的孤寂后生出的奢望。像一个饿了很久很久的人;终于得到了一块糖;哪怕明知这块糖是有毒的;也想要一口吃下去。
她看着黑暗里的某一个虚空处;良久后,终于轻轻拿开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起身下床。双脚落地时,身后传来一声模糊的呢喃。她的大脑也跟着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怔怔地站立,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寂静无声无息蔓延,饶是她屏息静气,房间里也再无任何动静。她渐渐又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刚刚那声低喃是自己的想望,即便到了这时候还在幻想。
她知道他睡着了,他怎么会忽然醒来叫她的名字。
她打开一盏落地灯,在朦胧的光线里,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睡衣和大衣,一颗一颗地扣上扣子。伴着手指的动作,指尖一点星光也在流转。记忆跟着闪耀,穿越时光,回到了他在珠宝店给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
她低头长久凝视,像他慢慢把戒指推进她手指那样,一点一点朝外旋转,最终取下戒指,放在床头柜上。
萋萋以为她能够就这样离开,可是走到睡房门口时,到底还是停了下来,回头看过去。
那盏落地灯已经被关掉,其实只看得见一团黑影,可是她恍惚似乎又看见了那双异样沉静的眼睛,深邃而隽永的双眸,仍旧在静静望着她。
萋萋仓惶转头,再一次步伐凌乱地离去。
即使晚上如何疲惫,那根惦惦念念紧绷不放的心弦准时在破晓时分无声地叫醒了他。姚季恒仍旧习惯探手一摸,然而,却又一次触摸到了空荡的虚无。睁开眼睛的瞬间,头一个涌入脑海的清明意识是,她不在了。
他愣了愣,慢慢坐起身。被子滑落腰间,冷空气随之而来。他打了个寒颤,猛然掀开被子,伸手细细抚过她睡过的床单。昨夜在这上面发生的一切像倒放电影似的清晰闪现,一幕一幕,都是她。手指触摸到冰冷的枕畔,他的心也跟着一凉。在清冷而孤寂的空气里,被魅惑的心神终于一点一点苏醒,他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大。
入睡前最大的忧虑提醒他,或许她只是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因为今天是婚礼,按照习俗,她要等他去接她。
这原本是最符合常理的推测,也是他由衷的希望。然而,伴着视线不经意的转移,熹微晨光下,宝石的光芒一闪,那点最渺茫的希望终究转瞬破灭。
姚季恒定定看着那枚熟悉的戒指。入睡前的那最后一丝意识,此时此刻,仿佛成为对他最大的讽刺。
他不知道,是否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快乐,是否人在最快乐的时候都会有惶恐。在昨夜那么极致的亲密无间里,有片刻,他紧紧抱着她,心底深处无端涌来一丝伤感。最后,他只能更紧地抱住她,让她温暖的体温安抚自己,真切地感受她就在自己怀里。
此刻,怀抱已空,入目所及之处,仅有她留下的他给她戴上的那枚戒指,昨夜心底深处那丝伤感再一次剧烈席卷而来。
这天是十二月二十四,平安夜。在姚季恒的记忆里,这是他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平安夜。
他第一时间去了萋萋的出嫁房,即使她留下了订婚戒指,不到最后,他仍旧不放弃。
来开门的夏美茹看着他,脸上有尴尬也有担忧,最后却怔怔流下泪来。而接到消息赶来的温以泽暴跳如雷,直骂养了个无法无天的孽子。
在夏美茹的眼泪和温以泽的怒火里,他沉默地在萋萋的睡房仔细查看了一圈。行李箱不在,她离开他的房间后,应该回来过。而衣橱里依次挂着定做好的婚纱和婚宴的礼服,还有她左挑右选特意为礼服定做的精美高跟鞋。梳妆台上有今天她该佩戴的珠宝首饰,那只翡翠手镯静静地放在最现眼的位置,玉色晶莹直扑人眼底。他想起了离开波士顿的前一天,和她在查尔斯河畔散步,她也戴着这只玉镯。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戴上这只家传的玉镯,也是此前仅有的一次,他原以为在今天她还会戴给他看。
却原来,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望。
为婚礼准备的一切,和他有关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她只带走了自己那天早上收拾的行李箱。也许她一早就计划好了要走,只是他还沉陷在即将到来的婚礼里,直到昨天晚上还信心满怀地以为他们会有一辈子。
最后,他在床头看到了她常听的ipod。她到底还是留下了一点东西。仿佛是在暗沉的深渊里找到了唯一的希望,他紧紧把那只ipod抓在手里。
夏美茹一面抹泪一面说:“昨天晚上她还好好的,穿了婚纱给我看,那么漂亮,我以为今天终于能够看见她嫁人了,哪里知道……这个臭丫头,从小到大都臭美,也舍得丢下这么漂亮的衣服,说走就走,也不想想我们怎么办……”
姚季恒抬头问:“她穿婚纱了?”
“对,我还拍了照片……”
唯恐他不信似的,夏美茹慌忙拿来手机,翻找照片。
姚季恒接过手机,放在眼前。他们拍过婚纱照,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穿为他们的婚礼准备的婚纱。她披散着头发,也许是刚刚洗过澡,不染铅华,可却艳丽非凡,依旧令他转不开视线。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美丽的,而穿着婚纱的她美得光华璀璨。
在婚礼的这天,他终于还是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