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说:苏浅,纵使你做的再多,我也不会爱上你。
当初,她回: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动你。
这些年一路过来,终于还是她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她痴过,傻过,幻想过,嫉妒过,她用过所有的方法,希望让他能够爱她。
可是当事实一次次生生摆在她面前时,又如何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电梯合上的霎那,她留给他的不是埋怨愤恨,却是泪雨梨花的笑靥,带着不悔的绝望。
而她没有看见的是,电梯合上后他脸上微微浮现的动容,那一刻的错过,于她而言,不知究竟是幸或是不幸。
第三章失意
电梯终于到了一层,苏浅恍恍惚惚地走出来,疾步快走的双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轻飘飘地不知踩在何处。
她只能急急地往前走,走出了很远很远,一直走出了那幢办公大楼,走过了一条街,踉踉跄跄才回过神来。
夜晚的风很清凉,吹拂起她的发丝,看着黑漆漆的夜晚,黑漆漆的建筑,眩晕的橘色灯光,她一时茫然了。
呆木地站立在这灯火辉煌的夜,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流落在另一个交错的时空,任何出路都没有。
她真的体会到,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难过,就像将五脏六腑缠连到一起,拿火热的碳在那烫着,熨着,除非平坦,否则无法停止,书上总是形容说五内俱焚,不是一把火燃烧殆尽,而是用火红的碳来熨烫,每一下,都是痛楚难当,都是血肉模糊,却毫无办法,任由着它变焦变糊。
她对叶凌殇这倾尽五年的爱恋,惟愿执君之手度华年,真的只换来苦难伤心的梦魇?
“滴——滴——!”忽有尖锐的车鸣声穿透耳膜,疾驰的汽车从她身侧呼啸而过,却未让她害怕得停下脚步。
刹车声划破天际,当她晃神地迈过车道时,径直往前走时,没有注意,一辆蓝色布加迪跑车因为她而撞上了公路一边的护栏。
苏浅沉浸在自己冰冷的世界,听不见喧哗、警鸣,仿佛和周遭的一切脱离开来。
她觉得很累,也很疼,仿佛像是感冒了,浑身都发软,最后好不容易才拦了出租车回家。
公寓还是当初她替叶凌殇租的,大约一百二十平米的大小,线条简洁,色调冷硬,按照他喜欢的风格装饰,只是他却从来没有来住过。
进了门,终是没有力气再支撑她多走一步,在寂寥的黑暗中,她腿一软就坐在了地板上,后背抵着门,只觉得冰冷的,就那样贴在身上。
屋子里安静得如同深潭,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显得悲凉而绝望。
“不会回来,不会的……”苍茫的夜里,低低的呢喃带着颤抖和无助。
直到终于可以勉强支着墙壁站起来,僵硬的有一步没一步地进房间,她仍是觉得累,又换了衣服洗澡出来,更觉得筋疲力尽,关了灯便倒在床上。
风从微开的窗户里吹进来,纱帘轻轻飘起。
皎洁的月光泻在床上,笼住蜷缩的身影。
几缕轻柔的卷发被浸湿,粘贴在精致的娇颜上,白皙胜雪的柔荑紧紧握着手机,仿佛正在消融的白色花瓣,柔弱中却有种几乎不可触及的美丽。
只可惜紧握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起,握在手心只有漆黑的屏幕,没有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记录,也没有一条短信……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想起初遇的那个夏季,她笑眯眯地向他询问“叶师兄,可以跟你合影吗?”
想起离殇的那个秋天,她心疼地抱着他安慰“凌殇,让我陪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
想起童话的那个冬天,她深深地吻着他笑,“凌殇会爱上浅浅的。
”
……封锁许久的记忆如心底的青苔,稍一打开,就是蔓延的潮湿,凉得彻骨。
如果当时,没有一探究竟的好奇;如果当时,没有惊鸿一瞥的惊艳;如果两人不曾相识;如果时光能够流转……她会不会仍然选择,走入这个死局?
有那么多的想不通,直到哭干最后一滴眼泪,她才渐渐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与苏小浅童鞋擦身而过的布加迪跑车是谁?!好奇啊有木有 ̄ ̄我可以弱弱地说那是楠竹的座驾么!!
第四章逃避
苏浅这一觉睡了很长很长时间,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直到太阳从纱帘正晒进来,照到她的脸上,才本能地拿手遮在额前抵挡,慢慢转醒了。
她觉得头很疼,身体发软,连嗓子都哑哑的。
呆愣了片刻,才恍恍惚惚地坐起身子,又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在床上胡乱摸了一气,将手机抓回手里。
没有未接,没有短信,唯一的一条语音信息,是曹秘书留下的——“浅浅,你姐姐从法国回来了,你爸爸让你晚上回来吃饭……”
苏浅把语音关掉,反倒隐隐生出一种执拗,将手机摔到一边,再次倒在床上……一整夜里,没有他的任何安慰或解释,叶凌殇,你是算准了我不能离开你;还是,你根本就是想要这样跟我一刀两断?
忽然觉得很好笑,五年的痴心付出,仍换不来一丝一毫的感情,叶凌殇,你究竟有没有心?
她觉得很冷,很孤单,迟疑了很久,她缓缓拨出家里的电话。
半晌,那边才接起来——
“喂。
”平淡的女中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妈。
”她轻轻唤了一声。
“是你啊,最近挺忙的吧,对了,曹秘书给你打电话叫你回来是你爸的意思,其实家里已经给婳婳庆祝过了,你就不用特意回来了……”王素芬冷淡地说。
不用回去吗?苏浅仰起脸来,带着一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