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冴沉吟了片刻,将手举起来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伸进门内,一种无形的压力瞬间覆盖在他的手上,似有千斤重物压在上面。
“这座宅邸看来是覆盖有某种结界,而且是针对非人存在的,”得到想要的答案,源冴也就没有勉强,把手伸了回来,“布置得十分巧妙,若非感觉有点不对劲,只怕现在已经难以行动了。”
“这……这该怎么办?”十三对于这种姐姐毫无研究。他家里面布置的解决都是杀伤力极大的类型,让闯入者有来无回,这种偏向压制的类型不在他的所学之中。
“不必担心,既然是前来参加集会的除妖师,的场家自然会赋予式神进来的权限。”穿着和服的黑发青年迈着不缓不急的步伐,悠悠从庭院深处走来。
他的一只眼睛被勾勒着密密麻麻纹样的符咒覆盖,另一只玫红色的眼睛弯了弯,流露出笑意:“恭候多时了,十三小少爷。”
十三立刻拿出夫人给的信,仔细对照着里面描述的关于邀请人的细节,然后看向黑发青年:“的场静司?”
“正是。”的场静司应了一声,走到源冴和鬼切面前,低声念叨了几句咒语,“好了,两位可以进来了。”
果然,经过的场静司的同意后,结界不再排斥源冴和鬼切,那种莫名的压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的场静司微笑了一下:“十三小少爷,你是要现在去见你父亲还是过会儿呢?”
在听见“父亲”这个词语的时候,十三立刻就炸毛了,还是薅不下去的那种。关于父亲的话题始终是他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于是,他有些紧张的将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四处闪烁,语气轻飘飘的:“啊,那个……还是等一会儿吧,哈哈哈……”
尾巴甚至带上来几声尴尬的大笑。
“那就先去前厅吧,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的场静司微微颔首,身后的侍从立刻会意,走上前做出请的手势。
的场静司没有多作停留。
“各位大人,请跟我来吧。”侍从面上带着刻板的笑意,说着。在前面不远不近的距离领路。
十三瞅了侍从几眼,没有发现灵力的痕迹。便凑到了源冴和鬼切身边,低声说:“你们看得出来的场静司眼睛上的符咒是怎么回事吗?”
毕竟符咒一般都是带有镇压、封印之意的,寻常人哪里会用符咒盖着眼睛。
“大概是和隐匿有关……”源冴想了片刻,回答。符咒的大半都被的场静司的头发盖住了,他也只能从露出来的那一部分做出初步的推断。
而且平安京时期距离现在可是隔着上千年的时间洪流。阴阳师都已经消失了,符咒肯定也经过了好几代的更迭。推测出来的结果多半不准啊。
源冴本来想这样继续说下去,但是十三没有给他机会,而是转过去一个人低声念叨着什么。
源冴默然。
“那个符咒应该是用来隐匿的。”鬼切思考了片刻,轻声说,换来源冴诧异的目光。
毕竟鬼切对于这种术式可是完全没有涉猎的,源赖光才不会白费心机去教一个武器使用术式。
“布置在宅邸周围的结界,比起杀死闯入的妖怪,倒不如是为了让妖怪在闯入的瞬间丧失战斗力。现代的妖怪过于稀少,靠着这种方式捕获妖怪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鬼切推断说。
“我感觉到,那个符咒下面,或许有着能够吸引妖怪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琵琶行,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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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友人帐我已经忘了差不多了,剧情上有不对劲的地方请包容
我依稀记得的场静司的眼睛是被什么妖怪盯上了,那个符咒是防止妖怪发现的???
☆、春雪之歌(8)
自古以来就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相较于常年不见雪的南方来说,北方的春初总是下着雪。
安静地,无声无息地,薄薄的一层覆盖在大地上。
屋檐下的男孩穿着厚实的,衣摆几乎拖到了地上的大衣。他搬了一张小凳子,手里捧着暖手的热水袋,乌黑的双眸看着外面皑皑白雪。
稚嫩无比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就那样呆呆地坐着。
夫人站在他的身后,不忍上前。她心中的痛处也一点都不少,再加上性格使然,实在是说不出安慰人的漂亮话。
“母亲,”男孩没有回头,而是用着喑哑的嗓音说,“不必如此担心我,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夫人垂下眸子,温婉恬静的面容上满是哀愁之色。她伸出手轻轻地顺了顺男孩的黑发,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好好休息吧,谁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除妖师名门世家的长子,死于那个纯白无垢的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