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慢慢摸索到墨堇的眼角处,“我记得这双眼睛是我亲手挖出来的,你,是如何恢复的。”
墨堇啧了声:“我体质好,被挖掉的眼睛能自己长出来。”
秦言悠悠哦了声,拿出了一个狭长的匣子,“那这双眼睛你是不需要了,我喂了狗也没事。”
墨堇静默。
“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挖掉你的眼睛?”秦言附在他的耳边说道:“因为你全身上下也就这双眼睛最好看了,也是唯一让我不恶心的。”
墨堇嘲讽一笑,“真的吗?那我全身的修为现在难道在狗身上,还是你承认你就是一条狗。当初将我抽我修为收为己用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半分厌弃,秦言,这里没有别人,别掩藏你那龌龊的心思。”
秦言被说到了痛处,手下力道加大,将墨堇脖子上勒出一道红紫痕迹:“确实,那件事就只有你知道,但你别想吐露出去。以前,以后,都不会有人知道我做的事。我还是那个被万人敬仰的仙,高高在上的仙,一直。”
墨堇艰难的说道:“午夜梦回,不······知道······冯······师兄,有没有······找过你。”
☆、四战天歌(4)
秦言呼吸一滞,反唇讥笑,附在他的耳边声音低哑:“我连那么多同门弟子都没放过,还会在乎一个冯宇,谁若挡我的路我杀谁。他若出现我梦中,我定叫他后悔阻挡我的路。”
卡在墨堇脖子上的手渐渐放下,他涨红的脸恢复过来,一阵急促的咳嗽:“无可救药。今日你这番话要是传到夏合晟耳中,让他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他会不会替道宗清理门户。”
秦言有些不解,好好的怎么就提及了夏合晟,并未多想,道:“他知道又何妨,我早已成仙,不老不死之躯,谁能奈何得了我。”
墨堇被反绑的手不知何时横抱于胸前,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哦”了声,那条金色绳子的一端被他握在手中,另一端垂在地面上。
秦言惊讶:“你……”
墨堇不雅的翻白眼道:“你什么你,真以为凭柳鸣就能抓住我,要不是心甘情愿的被抓,怎能引你出来。你那种小心翼翼的性子,没有十足的把握根本就不会下来,我如果不假装落到你手中,就该是我上天去找你了。”
秦言很快镇定下来,笃定的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况且你的眼睛还在我的手上,除非你不想要了……”
墨堇听闻,脸上笑意深厚,余光落在秦言身上……后。
夏合晟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逆着光,离秦言不算远,那两个小童被敲晕在地,倒握着剑柄敲在秦言的手臂上,他一惊,手中的匣子掉了。
左手稳当的接住匣子,夏合晟的剑往上挑了三寸,往前刺去,秦言刚刚转过身,一道亮光晃得他眼花,条件反射的向后倒退一步,几乎是胸口贴着剑躲了过去。
秦言胸前被划了一大口子,背转过身来面相夏合晟,说不出的震惊还有一丝慌乱,后背就完全袒露给墨堇,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握着的绳子当做鞭子使,朝着秦言的后背挥去。
紫气在鞭子上游走,柔软的鞭子化作一道匹练,快若闪电。
啪~躲闪不及,一道鲜红的鞭痕在他背后浮现,秦言迅速朝旁边避去,背后火辣辣的疼,面皮也在烧,从他飞升到现在还没有吃过如此亏,怒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反常,原来是有了靠山。”
墨堇不恼,笑意盈盈,说道:“夏师兄,来的真快,看来你是看懂了我留下的记号,一路追了下来。”
夏合晟点点头。
秦言冷静下来,眼光往门外瞟了瞟,果然,两个童子倒地不起,虽然他如今是仙,但也不是铜墙铁壁,也会受伤,心思电转,脸上露出笑容道:“夏师兄,好久不见,这次下来的匆忙,我还没顾得上回道宗看看,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我真的开心。秋亦还好不好?不过,有什么等我先除去墨堇这个祸害再说。”
夏合晟垂眸,复而平静的盯着秦言,盯得他毛骨悚然,“冯宇的事,道宗上百名弟子,你作何解释。”
那些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轻飘飘的几个字连城一句话落在他耳中却是逾越千金之重,他们四人从小一同长大,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样?
秦言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眉毛一掀,义正言辞的说道:“夏师兄,你不是不知道那都是墨堇做下的事,他因为我以道侣之事欺骗他而怀恨在心,今日才设计想办法陷害、污蔑我,我怎么可能对同门师兄坐下那等泯灭人性的事。”越说越愤慨激昂。
墨堇在一旁冷眼相看,如果他不是对秦言深知杜明,都会相信他这番辩白。
夏合晟不应。
秦言有些受伤的说道:“我们多年的师兄情意难道比不过墨堇的一番话?”
墨堇适时插了一嘴:“说起师兄情谊,你可知道?秋亦死了,你在天上过得两耳不闻窗外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分?”
“天上不比地上,消息很难传递。”秦言惊讶万分,先是悲痛后又怒目而视着墨堇,怒道:“是不是你?秋亦是不是被你害死的,我就知道,当初念在师兄弟一场,留你一命,你却不思悔改。”
墨堇满脸嘲讽,“何必惺惺作态,夏合晟不是傻子,你说的是真是假他判断的出。”
夏合晟配合的出剑,意思不言而喻。
墨堇看到他这动作,心情极好,嘴角上扬。
秦言收起笑容,眸光极冷,夏合晟既然已经知道,那便留不得了,“夏合晟,原想着你什么都不知道,看在师兄情分上留你一命,如今······你不如下去陪师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