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管门外有没有监控、有没有人,只知道蒙头往外跑,连鞋子跑掉一只都没发现。
恍惚中,好像听到“叮”的一声,电梯在三层停下,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走出电梯,正往走廊里来。
步离躲闪不及,与领头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男人嘴角下撇,心里反射性地生出一股嫌恶,却没有急着把步离推开。
步离惊惶未定地抬头,因太过意外,眼睛瞪得滚圆,“司、司总?你……您怎么在这儿?”
“省台开招商会请我来……等等,你怎么回事?”司裘后退一步,上下打量步离。
鞋就穿了一只,袜子褪到一半,外套乱七八糟地挂在肩膀上,卫衣卡在胸口,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和一个圆圆的肚脐眼,还留着几道可疑的咬痕。
“不,我……”步离拉下卫衣,裹紧外套,尴尬地用一只脚踩着另一只脚,想回头去找鞋子,又不敢过去,就愣愣地看着司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随后赶来黎觅的用行动替步离作出了解释。
黎觅跌跌撞撞地追过来,嘴里不三不四地叫着:“宝贝,别……别跑……”
步离脸色一僵,下意识转身,往司裘身后缩了缩。
司裘抬眼一扫,瞬间了然,上前一步横手护住步离,朝保镖使了个眼色,转头安慰:“别怕。”
保镖得到命令,迅速上前和黎觅缠斗起来。
“敢拦老子,我滚你妈的!”黎觅气得不轻,一对多的场面迅速激起他的血性,下手越来越黑。
保镖们明显认识黎觅,不敢下狠手,经不住黎觅胡来,竟然被他挣脱出来,逮到机会就往步离那边扑。
司裘把步离推到一边,摘下手套,转了转手腕,大步穿过人群,踱到黎觅面前,一把扼住黎觅的脖子,直接把人顶到墙上,语气冰冷,“好好看看我是谁。”
“呃……唔!”黎觅喉咙一紧,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瞬,双目聚焦,认出来人,越发暴跳如雷,“司、司裘……我草你妈!!!”
“是我。”司裘放开黎觅的脖子,改用手臂扼住对方,挑眉质问:“你在干什么?”
黎觅“哈、哈”地喘了几口粗气,难耐地咽了两下口水,哑着嗓子破口大骂:“我、我草你妈!老子做什么轮、轮不到你管!”
司裘闭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偏头瞥了步离一眼,低声:“难道你要强上?这可不是绅士做的事。”
黎觅嘴角抽搐,青筋倏地暴起,强行挣脱开司裘的钳制,照着司裘的面门挥拳,“绅士,我绅你妈!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上!”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司裘冷笑,握住黎觅挥来的拳,绷直对方的手臂,用力往上一顶,轻松卸掉黎觅的肩膀。
“啊——!!!”黎觅惨叫,痛得软倒下来,被司裘一把抓住头发,毫不留情地往走廊里拖。
步离吓懵了,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想到要追过去。
司裘拖着黎觅返回门户大敞的301,来到浴室,打开浴缸的水龙头。
黎觅扶着肩膀,痛得无力挣扎,烂泥一般瘫在浴缸边。
浴袍早在途中散开,精壮的躯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裸|露出来,皮肤由原先的潮红转为煞白,不自然地颤栗着,嘴里的叫喊也因体力耗尽而越发低迷,直至渐渐消失,明明模样看起来凄惨至极,却没有因此而得到逞凶者丝毫的姑息。
水哗哗地流着。
司裘等了一会儿,耐心用尽,抓住黎觅的头发把人提起,二话不说往浴缸里摁。
黎觅迷迷糊糊间又吃痛,来不及叫,灌了一嘴的冷水,水流侵入气管,呛得他几乎昏死过去,还不肯服软,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我草……我草……我草你妈……司裘……我……我草你妈……”
步离穿上保镖递来的鞋子,站在浴室门口,冷眼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僵着脸,仿佛事不关己,丝毫没有察觉到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
浴缸里不断传来咕噜咕噜的溺水声。司裘按着黎觅的脑袋上上下下,几个来回后,终于偃旗息鼓。
司裘替黎觅接上肩膀,把人丢到地上,走出浴室,就着助理递来的毛巾擦干净手,戴上一副全新的手套。
他在房间里踱了一圈,盯着茶几上的酒杯看了一会儿,朝保镖抬抬下巴,“查一下,酒里是不是加了料。”
步离闻声转头,迟疑着问:“是……下药吗?”
司裘耸肩,不置可否。
司裘的反应立即让步离反应过来,在酒里加料的很可能不是别人,而是黎觅自己。
步离失笑。都这样了,还期盼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