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也道:“一晚上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曼明笑得没心没肺,“不过输点钱,看你们一个个乌眼鸡似的,得儿,这次钱我替你们出了。”
王太太道:“谁在乎那点钱。”
张太太收了钱,望着对面的脸色潮红的曼明道:“别说我欺负你,你要是喝醉了呢,我们就早点散了,今天晚上净赢你的钱了。”
曼明道:“我又不在乎。”她脸上笑意盎然,仰身靠到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人渐渐地安静下来。
珊珊看她这样,示意其他人悄悄退出去。
待人都退去,珊珊起身,拿开她手里的酒杯,“你今天喝多了。”
曼明微笑,笑容看起来有些凄凉。
夜幕低垂,空旷的大帅府邸肃穆庄严,避光的角落里站着两个人,小声说着什么。
戴春梅默默听完,脸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说道:“知道,你回去好好侍候,不要露了破绽。”
“是。”翠竹福了福身,看着她迟疑的道:“夫人,少奶奶最近总是彻夜不回家,少爷病着,她也漠不关心,连病榻前都去一步,我做为下人虽然不该说主家什么,可少奶奶实在太不像话。”
戴春梅原本素着脸,闻声朝她看了一眼,目光带着几分打量,虽不犀利,却也让她心里起了几分惧意,默默低下头去。
戴春梅的语声仍旧不高,“翠竹,我派你到那边是觉得你还算伶俐,在我家做事,伶俐是要的,但最要紧的守本份,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不要自作聪明。”
翠竹惶恐的低下头,解释道:“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行了,你回去罢。”
翠竹还想辩解,但看她冷漠的神情,知道多说无用,便恭身退下了,“是。”
戴春梅看着她走远了,才转身进房。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小灯,赵承宣坐在灯下的独立小沙发上,戴春梅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端着已经放凉了的咖啡抿了一口润润喉。
赵承宣看着她的脸色道:“怎么?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
戴春梅苦笑一声,放下杯子,“倒也不能全怪她,老七闹成这样,她是个女人,心里不好受,做些反抗也很正常。”
赵承宣道:“妈,我就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许曼明呢,七弟条件好,有多少女人上赶着跟,怎么就看上许曼明了呢?论家世她也不是里头拨尖的。”
“你懂什么?”戴春梅叹气道:“你父亲才上位,根基不稳定,许振山在军中多年,又立过赫赫战功,他的威望足以替你父亲稳定军心,再加上老七当年对许曼明有几分意思,我便成全了他们,我想着,许曼明就算不喜欢他,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没想到她这么烈性,竟真的一点不肯让步。”
“那你打算怎么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谁让你弟弟不争气,那些破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让他们离婚,别人都会说是我们赵家亏欠了她许曼明。”垂下眸停了一刻,又道:“眼下也不得不顾及许振山的势力。”
赵承宣抿着唇不再说话一,客厅陷入一片沉默当中。
在他们一侧,花厅的一片黯影里,柔媛静静听了会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柔媛穿走到花园里,见没人跟上来才放下心来,她手按着胸口,良久无法平静下来,刚刚听见说大少爷过来,她有心过来请人安,不想却撞见这一幕,听见他们母子的谈话,又是关乎于许曼明的。
嫁过来这么久,她虽在赵夫人眼皮子底下生活,可是跟曼明的关系却是要好的。
一方面,她心里替曼明难过,可另一方面,她又替自己难过,赵夫人利用婚姻稳固政治局面,自己何偿不是被她利用的。
她甚至有种想要去告诉曼明的冲动,可是转眼再想,眼下她虽恨赵夫人势力,一时半会的也离不开这府上,得罪了戴春梅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再者,许曼明就算知道了也扭转不了乾坤,好在许振山的势力还能叫赵家顾忌,想着这一点,心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赵承颖在家休养了半个月,伤势稍好便回军中复职。
早上过去开了半天军事会议,到中午时已经饥肠辘辘,叫了张少恒出去吃饭,迎头撞见一个人,背上刚好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气,脱口骂道:“谁呀,这么不长眼。”
赵承颖在军中一向横行惯了,突我被人撞了一下,自然心中不快。那人戴着军帽低着头,帽沿下一双眼睛冷测测的盯着他,竟没一点要道歉的意思,甚至还带着几分恨意,这让赵承颖不禁多了几分好奇,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呦,胆子不小,你哪个团的?”
他瞄着他肩着徽章。
张少恒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新进来的,也在参谋部任职,是许司令是四儿子。”
赵承颖更是奇了,冷笑道:“四子?我那老丈人生的那两个儿子肚子里除了草包什么没有,倒是生了个贞烈的女儿,这四子是打哪来的?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许振山娶妾的事在军中已不是什么秘密,他虽不关注曼明家里的事,可这些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许宇痕不卑不亢,冷笑道:“七少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不是见过吗?”
赵承颖呵呵笑着,眸子里崩射出几分敌意,再看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恕在下眼拙没认出来您。”
许宇痕道:“那天酒会上,七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