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圈中的女孩眼波流转,满面绯红…
沐紫注视着手中的钢笔,上面滚烫的热力几乎要灼痛手心。
她知道,那里面,藏着一个女孩一生都无法述说的爱。
有人把爱变成了刻骨的恨,而她却把对仲亭的爱无限地延伸续写,她默默地抚养着他的遗孤,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敏儿,把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他身上。最后,她用自己的生命为爱人讨回公道。
仲亭,你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切了吗?
沐紫脸上泪痕渐干,怔怔地抱着怀中渐渐变冷的小鸿,心痛得有些木木的。
忽然尖锐的抽痛从小腹传来,一波接着一波的痛楚仿佛被狂风掀起的巨浪。
她睁大眼睛,张着嘴,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阿紫,你怎么了?!”耳边传来慕容珩狂乱的声音。
她痛得浑身冷汗如雨,手胡乱地抓到他的一片衣袖。
眼前景物渐渐模糊,两腿间有温热的液体倾闸而出。。。
产房外,慕容珩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
沐紫生了一晚上,孩子还没有出来。
屋内不时传出她撕心裂肺的叫声,每一声都让他的揪心不已。
“不好了,大少奶奶难产!”稳婆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慕容珩脸“刷”地就白了,再看到稳婆满手的鲜血,脚便不住发软。
他不顾一切地往房内走,被稳婆死死地拦在外面,“大少爷,你不能进去,有血光之灾!”说着就把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啊…啊…。”沐紫凄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慕容珩紧紧地贴在门上,心急如焚:“阿紫,你怎么样?阿紫!”
“啊!”回应他的只有沐紫破碎的惨叫声,他无法忍受,重重地推开了门。
他没有看满面惊诧的稳婆,直直地奔到沐紫床头,握着她在空中乱晃的手,“阿紫,我在这里,不要怕。”
沐紫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黑发黏在额头上,目光散乱,已经折腾得没有力气了。
“珩,我…我受不了了!“她的声音从喉咙口逸出来。
床的另一端,两个稳婆,一个按住她的脚,一个按住她的手让她用力。
“别怕,我在这里,你会没事的。“慕容珩安慰道,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慌乱和不忍,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虽然有些凉,却仿佛有一种沉静的力量传递到她的身体里,“阿紫,再用一点力,你可以做到的,用力,坚持住…。”
他低沉的声音始终在耳边回荡,她痛得迷迷糊糊,只知道跟随着那声音不停地用力,用力…。
两个时辰过去了。
“我…不行了…。。”沐紫虚弱道,带着哭腔,喉咙已经叫不出声音了,慕容珩的手上被她抓出一道道红痕。
“再努力一次,阿紫,再一次就好!”他热切地鼓励道,
她憋着一口气,用尽了剩下的所有力气,连身体都开始不停地颤抖,但孩子还是出不来。
“不行…”她泄气道。
“孩子已经快出来了,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说用力,你再用最后一次劲。一次就够了,明白么?”慕容珩沉静地说。
沐紫无力地点了点头。
“啊……”当她再次用力的时候,身体蓦地一轻,什么东西一股脑儿滑出了体外。
“哇…”婴儿响亮的哭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慕容珩长舒了一口气,眼眶不觉湿润,遏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背上的衣衫早已经湿透。
沐紫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慕容珩伏在她身边,既怜爱又心疼地抚摸着她的额发。
“宝贝,你受苦了。”他含笑低声道,握住了她放在丝被上里的手。
两人凝望着彼此,感慨万千,好像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搏斗。
稳婆把裹在襁褓里的新生儿抱了过来,沐紫的眼睛亮了亮,忙问道:“是闺女吗?”
“恭喜大少奶奶,是个小公子!”稳婆用高亢的嗓门欢快地回答着。
沐紫呆了呆,愁苦道:“折腾了半天,还是个小子啊!”
慕容珩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小心翼翼地抱过襁褓中的孩子,爱不释手,笑得跟朵花似的,“小子好,我喜欢!”
他爱不释手地捧着孩子,想了想,道:“就叫佑康吧,保佑他一生安康!”
沐紫点头表示赞同。
慕容珩又端详了孩子一会儿,把自己的脸放在孩子的脸旁边,一起凑到沐紫跟前,得意道:“快看,像不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沐紫忍俊不禁,捂着嘴笑道:“嗯,像的,一样傻乎乎的。”
这时,慕容佑康懒懒地睁开眼,歪着嘴打了个哈欠,对这个点评表示出不屑和无视。
凉州城外,硝烟弥漫。
路洵亲率奉军主力与日军在此交战了十个日夜,双方伤亡惨重,第十一日,日军从东北调来一整师团的王牌军支援,而奉军的援军则迟迟未到。
西边的天空被晚霞染得通红,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鲜血混合的刺鼻气味。
一座孤城静静地矗立在夕阳下,城门紧闭,在城外五百米处是日军包围如铁桶的大炮和机枪。
“报…”通迅兵第六次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