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妃陡然清醒过来，拿起酒杯遮掩脸上异样的神情，掩饰道：“没什么。”/p
黄芳芳上下打量了焱妃两眼，充满侵略和透彻的眼神仿佛能看穿焱妃的心思，让焱妃心里一紧，紧接着就听黄芳芳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p
焱妃一怔，她听出这句是出自道家大贤庄周与惠子的一篇辩论，阴阳家脱胎于道家，于道家也多有关注，焱妃理解了黄芳芳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没了刚才异样的心思。/p
赤练如一条美女蛇一样靠在黄芳芳怀里，抬头道：“你们俩说什么呢，别打哑谜。”/p
“说你长得好看，让我恋栈凡尘呢。”/p
“口甜舌滑，才不信你呢。”/p
“信与不信，你喜欢吗？”/p
“喜欢，可是人家会老的，等几十年后，你还是这样年轻，人家却已经人老珠黄，皮肤松弛，你还会喜欢人家吗？”/p
赤练的话有些真实，引起了焱妃的共鸣。虽然她与黄芳芳并不是赤练的那种关系，但是对于女人来说，时间总是最可怕的敌人，几十年后，再美丽的女人也会变得干瘪枯老，如果只是这样倒还罢了，但是因为黄芳芳是一位仙人，他是个不会衰老，寿与天齐的人。/p
当同龄的人都逐渐老去，面对衰老和死亡的时候，他们却必须面对着黄芳芳这个永远不会衰老的人，深切感受着时间在不同人的身上也是不公平的，那简直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现实，光是想一想，焱妃就觉得浑身战栗了。/p
“傻话，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我喜欢的女人，就算千年万年，都是貌美如花的，哪怕是时间或者是天，都不能让你们从我身边离开，这话喜欢听吗？”/p
赤练用黄芳芳的胳膊擦了擦眼泪，带着鼻腔的声音充满了撒娇的意味：“喜欢死了，霸道鬼。”/p
焱妃听了，心湖又再度波动起来。眼前的男人能够让他的女人全都与他一起长生不老，这点她相信，但是她却不能如此，因为她并不是他的女人啊。在黄芳芳面前，不只是月神，连焱妃也不可能保持平静淡泊的心绪，他的身份注定的，没办法。/p
这时候黄芳芳放下酒杯，看着下方：“开始了。”/p
这一声唤醒了思绪混乱的焱妃，下方传来有人抚琴的声音，黄芳芳听了眉头微微一扬，这琴艺，和弄玉几乎不相上下啊。/p
随着琴音，各处雅间的卷帘也都升了起来，一双双眼睛全都关注着下方的舞台。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唯有中央的飞雪玉花台上，有一抹皓白的月光洒下，照亮了飞雪玉花台，让人的视线不得不集中于此。/p
这时，四周又响起了青铜编钟的乐声，青铜编钟规模浩大，却不显得凌乱，而是和琴声交相辉映，组合成一幅美丽的画卷。编钟乐声渐高，飞雪玉花台下，三层烛火逐层点亮了起来，与此同时，下方的池水里，一朵朵金色的花苞浮出水面，绽放出美丽的金莲。/p
黄芳芳觉得这场景很美，但是也有点古怪：这样的舞台布景，在现代凭着各种各样的设备机关，以及光影效果，能够做到并不夸张，但是在这战国时代，到底是怎么做出来这种东西的？光是让烛火自燃就不是这个时代的科技可以达到的吧。/p
黄芳芳略微走神的刹那，前奏的乐曲已经结束，周围悄无声息，似乎都沉浸在刚才的表演中，不过，这仅仅是前奏而已。/p
一曲萧声又打破了暂时的宁静，清冷遗世的萧声，竟然出奇的让黄芳芳感到一丝冷意。这可不是寻常的事情啊，别说黄芳芳已经寒暑不侵，更何况他乃是大日金焰所化神兽，命生至热，怎么会感觉冷？不过这冷也有点不寻常，不是那种生理上单纯的寒冷，而是仿佛站在无边无际的雪原之中，茫然独立的清寂孤冷。/p
黄芳芳这会儿可真来了兴趣了，这萧声，大概跟弄玉的琴音有些相似，还真有些特别的地方。红色的布幔从天而降，降落在飞雪玉花台上，缓缓降落的布幔之间，隐隐显露出一个婀娜窈窕的身影，手执长萧，缓缓吹奏。/p
这一曲叫做白雪，不止名副其实，更与那位舞姬十分相衬啊。不仅肤白如雪，更白发如云，浅蓝露腰缀雪花舞裙，佩戴数件水晶与银质佩饰，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位白发魔女还是白发精灵。/p
黄芳芳看到这位舞姬的全貌，飞快地瞥了一眼怀里的赤练，然后露出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p
‘赤练啊，我可真对这个女人起了心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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