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面子是如何都挂不住了，整个脸都跟着抽搐起来，十分难堪地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那些人投来的目光，实在觉得丢人。/p
她狠狠地瞪了瞪他们，怒气冲冲地离开了。/p
那高跟鞋用力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咚咚咚”的，可见她心情有多不好了。/p
鹿角那古灵精怪的眸子，转了转，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程天泽，微仰着下巴。/p
一大一小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p
若换做是别人，可能早就被程天泽那双深邃湛黑的眸子里迸发出来的凌厉，吓得不敢吱声了。/p
更别说和他如此对视。/p
鹿角放开环住程天泽脖颈的手，十分得意地问：“你是不是该谢谢我？”/p
“感谢你什么？”/p
程天泽难得有耐心，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p
平常他对孩子无喜无厌，总的来说，就是无感。/p
可不知道为何，面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连他的父母是谁都不清楚，却会对他格外的亲近，并不排斥。/p
连他自己都觉得真是奇了怪了。/p
鹿角晃了晃自己的小腿，从他的身上跳下来，一本正经地和程天泽理论，“要不是我刚才喊你一声爹地，那个女人也不会这么轻松地放过你啊？我帮你赶跑了她，你不该好好的谢谢我吗？”/p
程天泽眉头微挑，颇觉得好笑，此时才细细地打量起他的装束来。/p
一套手工裁剪的黑色精致西装，穿在他的小身板上，有模有样，梳着的那小背头，将他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越发的衬出他精致的五官，少时已初见端倪。/p
想来他的父母的颜值，应该都很高。/p
忽然心里划过一个念头，若是他自己的儿子还活着的话，也不知道到底会像尹茜，还是像他。/p
鹿角见他神情又恍惚起来，索性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p
“看你总是被女人纠缠的份上，这顿谢就免了，不过下次注意，千万别再给陌生的女人缠上了！”/p
程天泽听到鹿角稚嫩的声音，那如成人般沉稳的语气，冷不住轻笑出声。/p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p
从他的打扮看出来，今天应该是被谁带过来，只是孩子的父母还真是心大，一次两次的，任由这么小的孩子在外面晃。/p
鹿角眼珠子咕噜又是一转，坐在了沙发上，与他紧挨着，就差一个拳头的距离。/p
“我是跟我妈咪过来的。”/p
他晃了晃腿，盯着桌面上的那一瓶酒，还有略微流淌在外的红色酒渍，噘了噘嘴，“叔叔，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p
程天泽一怔，显然没想到一个孩子的观察力能这么细致，连情绪都察觉到了。/p
“有烦心事解决不了，当然只能喝闷酒。”/p
“叔叔，是什么烦心事？”/p
鹿角一步步地试图探入他的内心，想问问他的烦心事是否就是他妈咪。/p
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p
身后这个人可比他想象中的难搞的多，万一被他反向侦察就完蛋了。/p
警惕心那么高，索性只当不知，问问清楚再说。/p
程天泽看着红酒杯的目光变得茫然起来，“这件烦心事，恐怕是一辈子都解决不了的。”/p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是个头。/p
五年了，但凡见到和尹茜相似的人，和她曾经碰过的事，他都想方设法去接触了。/p
到头来，却全是一场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