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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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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闻言答道:“再往前走有一座小镇,我们现在起程天黑前就能赶到。”

花幻海道:“既这样,我们快点赶路吧!”

和光征寻的目光看向我,我也觉得不能再耽搁,说道:“现在就上路。”

花幻海‘咻’的蹿上马车,和光扶我进了车厢,轮到东方雅时,和光的动作明显一僵,倒是东方雅微微一笑,“劳烦和参军。”大方的将自己的手搭在和光的手臂上,弯起纤腰进入车厢。

和光愣了一下,随即飘身坐在车前,继续打马疾行。

一路东行,五天后,我们来到栖凤山脚下。

只见林麓幽深,弯曲绵延。仰头向上看去,山势奇高,古木参天,一眼望不到山顶。

和光道:“神医就住在山顶。”

我闻言身上所有的气力一时间都泄了,花幻海撇嘴道:“住在山顶找他看病岂不是要爬整座山,这神医好大的架子。”

和光一笑,又道:“神医的住所虽在山顶,不过山脚下有他行医的医馆。”

我松了一口气,暗想,和光有时也很顽劣。

我们循着山麓走了片刻,看见前方一座白墙灰瓦的房舍面南而建,门上匾额题着:乐善堂。

迈步进了房门,房间里充满淡淡的药香,房内开阔敞亮,几名药童正在给病人把脉,开药。

一名十四五岁的灰衣药童迎上来招呼:“几位客人可是要看病吗”清澈的瞳子不住打量我们。

和光微微一笑,“这位小哥,我们不是来瞧病的,在下名叫和光,不知仙师现在哪里我有事求见。”

灰衣药童回答:“和公子,真不凑巧,家师今日一早刚好外出采药。”

和光道:“如此,我们在这里等等。”

灰衣药童为难地说:“家师采药少则三天多则半月,你们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和光闻言一蹙眉头。只得告辞离开医馆,出了山麓,走上大道,谁都没说话。

花幻海忽然道:“那神医也不知多久能回来,不如先送我去星空岛,如何”

东方雅闻言眼波一动,默默不语,我见状不禁叹一口气,“从这里去星空岛要多久”

和光答:“一天半的行程。”

--也好,就先送花幻海去星空岛。

第二天下午,我们进入滨海小镇,据说那里有一个渡口可以通往星空岛。

和光道:“将军言早年在这里曾购置一处宅第,就在镇子东南,属下先送小姐和东方姑娘去那里歇息,等送完花公子再来接你们。”

花幻海一撇嘴,嚷嚷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阿霄说好了陪我去的,再说你们不想看看星空岛是什么样的”

我对星空岛并不感兴趣,再加上连日里赶路,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息。可是抬眼见东方雅万分不舍的神情,又一想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见,于是同意陪花幻海去星空岛。

当天临近午时,我们一行人来到渡口。

这渡口是方圆几百里唯一的一个。岸边三丈多高的礁石上,刻着‘泥沙渡’三个大字。

海面上风平浪静,潮湿的海风轻轻拂面,吸到嘴里的是淡淡的咸味,几只海鸥在蓝天与碧海间自在翱翔,发出悠远缥缈的叫声。

一个黑脸汉子迎上来,“几位要去哪里”

和光答:“去星空岛。船家,现在能开船吗”

船家面露愁色,说:“不瞒您说,去星空岛是不难,但要想见到岛主恐怕……据说星空岛的岛主十年来一直在闭关,不见任何岛外之人。岛主不发话,岛中的仙师们也不能收徒,这些年前去求师学艺的人越来越少了。”

和光儒雅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只管开船就是。”

船家纳罕的打量几眼和光,露出不信的神色,但是生意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便殷勤的将我们让到船上。

回过头见东方雅和花幻海还在岸上,正小声嘀咕着什么,花幻海还递给东方雅一张纸,好像是书信。

我心头暗喜,心想,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回去非得央阿雅拿出来瞧瞧不可。

等众人都上了船,船家这才挂起风帆,缓缓开船。

脑中忽然闪出一个疑问,便问那船家:“大叔,这里海岸这么宽广,为什么只在此处设一个渡口而且渡口怎么就你一个船家”

船家边摇橹,边大着嗓门道:“别处暗礁太多,水流又湍急,海浪也太大,只有这里略平静些。自那岛主闭关以后,很少有人来了,渡口的生意不好,船户越来越少,到现在只剩下我这一户了。不过每个月十五,这里会变得很热闹,那天是星空岛的通商日,一到那天这里就会汇集很多商船。”

行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看到海平线上出现一座岛屿,半个小时后,渡船靠岸,我们三人登上小岛。

我打量眼前的岛屿,与其说是岛屿不如说是一座山,树木郁郁葱葱,一仰头便望见山顶,不是说有个摩云顶吗怎么没看到死气沉沉的毫无特别之处,更没有半点仙气。

和光付了船资,船家道:“我先回去,三日后再来接你们。”

我和东方雅惊讶的瞧向船家,花幻海向岛内观望,脸上却不见异色。

和光解释道:“若要见到岛中人,须要经过一番考验,如果来者确是有缘之人,自会被指引入岛,得见岛主。”

东方雅问:“入岛我们不是正在岛中吗”

和光目光望向东方雅,露出柔和的笑容,“这并不是星空岛的真容,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幻境而已。”

和光对那船家说:“我们只是送人前来,一会儿就回去,你略等等。”

那边花幻海已循山麓上山,和光率我们紧随其后。

“星空岛的真容是什么样”我好奇的问。

“这个属下也不知,属下也是第一次来,这些都是将军相告。”

不多会儿,我们登上山顶,本以为从山顶望下去会把整座海岛尽收眼底。没想到低头看去,什么也看不到,脚下弥漫着厚厚的云雾,我们仿佛正站在云端。

--好一座奇幻的小岛,星空岛果然是座仙岛。

和光说:“花公子,我们就送你到此,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不能顺利拜师,将军吩咐你若愿意从军,他欢迎之至。”

花幻海慧黠一笑,眼中j芒闪动,“多谢将军好意,幻海既来之则安之!”

说着,一把拽上身侧毫无防备的我,纵身跳入茫茫云海。

、第十四章重识花幻海

“啊!”我骇然惊叫,声音在山谷间回响。

同时耳际传来和光东方雅的大声呼喊,瞬间又如烟尘般散去。

幻海紧紧拽住我手腕,似乎要将它拧断一般。下坠之势慢慢减弱,最终在一处凸起的石崖上停下,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我挣开花幻海的钳制,揉着被攥得毫无知觉的手腕。

花幻海一脸歉意,上前来要看我的手,我一转身,背对他,不语。

“其实我来过这里,早在三年前便来过,也见到了岛主,只是当时因为某种原因没能留下。”花幻海轻轻的说。

我心头气恼,嘲弄道:“某种原因原因无非一个,你不是星空岛认定的有缘之人。”

花幻海没有理会我的嘲弄,摇摇头说:“是,也不是,我是有缘之人,只是缘分还不够。”

我怒极反笑,这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拜不成师。

“岛主要我办成一件事,如果办成了,便允我留下。”花见我不语,他接着说:

“岛主要我接引一个人过来。”

我愕然瞧向他,过往的一幕幕又回放在眼前:

阿雅曾提到,灵霄的娘亲于他兄妹有恩。三个月前花幻海和东方雅讨饭讨到我家门前,灵霄的娘亲,施舍给他们一些薄粥馒头,这本来是件很平常的事。可是不巧没多久花幻海得了疟疾,阿雅背着已经烧得失去意识的花幻海,来到医馆,求医者诊治,那医者道:“想看病,拿钱来,都如你这样,我这医馆还开不开。”阿雅跪地苦苦哀求无果。恰逢灵霄的娘亲,也就是灵珠也去看病,她实在看不过眼,不但花钱给花幻海看病,还收留了他们兄妹。花幻海病了一月有余,终于在灵珠的救助下痊愈。从此他兄妹二人便不再远走,还经常帮灵珠砍柴挑水。

看着眼前这个小小少年,我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之中,我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可笑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被一个小孩玩弄在股掌之间。

想到这里,我自嘲一笑:“如此说,我就是你答应的那件事。原来所谓的救命之恩,竟然是你事先策划好的。你,东方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花幻海一脸歉意的注视着我,说道:“我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这些阿雅并不知情。她是我在一年前认识的。当时我乞讨至天麒国京郊,见她与一群乞丐争食,她年小体弱,处处受人欺负,我好心帮了她,她便称呼我‘大哥’,从此不离我左右。”

花幻海神情里是从未有过的庄重端凝,可谁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紧紧盯住花幻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想从中找到些微端倪,却一无所获。

“三年前,星空岛岛主让我返回瀚洲,去找一个名叫‘灵霄’的孩子,我游历整个瀚洲从繁华的市镇到荒僻的乡间,每一个地方我都不放过,功夫不负有心,最终还是让我找到你。”

此时我的情绪已经出离愤怒,方才我只顾着生气,却未曾想,三年前,他也不过岁,比我现在大不了多少。到底是怎样的毅力支撑他,走过一路的艰辛坎坷

一个月来的亲身经历、所见所闻,我感慨至深,这乱世生涯简直就是在夹缝里求生存。最后,他却只用‘游历’二字轻轻带过。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透过他清亮的双眸,找不到任何感伤、恨怨,那里只有平静、无边无际的平静。我原本烦乱的心绪逐渐变得宁静。

“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幻海落寞的笑了笑:“我的名字叫花幻海,这个没骗你。我爹是泽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等军官,四年前,在泽国与天麒国的一场战役中阵亡,我娘受不了这打击,没多久也随我爹去了。她临死时拉住我的手对我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没有安身立世的本事,怎能苟存于乱世。从那以后我便立志学得一身本领,结束这乱世。”

我怔怔然望着他,只觉他既熟悉又陌生,从来只见他嬉笑怒骂毫无形状,何曾见过他如此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可你为何不坦然相告,当时我并没有来星空岛的打算,你怎么算准我一定会来”我疑问道。

“岛主说天机不可轻易泄露,否则会影响到你我的寿数。这三年我辗转寻你,看尽世间百态,也想开不少,能引你前来当然最好,如若不能,我宁愿投军。”花幻海从容答道。

“星空岛的岛主为什么要你寻我他为何不自己出来找。”

花幻海轻声一笑:“阿霄你忘了吗凡是修炼了摩云神功都不可离开星空岛半步。”

“至于岛主为何执意寻你我也不得而知。”花幻海回答。

我又是一阵无语。

花幻海又说:“星空岛与世隔绝,所有有幸入岛之人,只需学艺七年,七年后便可以离岛,如果愿意继续修炼也可留在岛中。”

“花幻海,你的言辞令我动容,但还不足以让我留下来。”我斟酌的轻声说。

--与世隔绝,那岂不是见不到燕云殊了。

花幻海闻言并不气馁,眼中星芒闪动,缓缓说道:“阿霄,你可知你周围已经危机四伏你可知你差点殒命将军府门前”

我惊讶的望向花幻海,周围有危险我是知道的,不过具体的是怎样的危险我并不清楚,只能从燕云殊的言谈话语中感受出来。

花幻海接着说:“你难道不奇怪吗,那三日跟你爹爹接触中,我能看出,他体恤下属,宽待下人。可你有没有想过,那日他为何要将那四个家丁乱棍打死,他为何要一掌击开将军府大门。”

我凝视花幻海,不语。

这也正是我的疑惑,像春阳般和煦,像春雨般泽被万物,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下那般狠心,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慢待了我

、第十五章岛主凤至

“长乐谷以音攻著称于世,就是将音刃化无形为有形,这只是最初级的,如果在音刃中添加内力,那就是更高一级的音攻了。”花幻海忽然说道。

我不解的看着他,这与音攻有什么关系

他接着说:“星空岛岛主传授我软筋术,以防我年龄增大筋骨变硬,将来无法练武。软筋术不是以修炼内力为主,但也会涉及一些。那日在将军府大门前,你说话之时,我隐约听见一声笛音,紧接着燕将军一掌击开大门。如果我没猜错,当时你命悬一线,他使出的是最高等的内功功法,在不伤到你的情形下,将你推开。本来那音攻的劲力已经打空,但是他眼见你就要被打翻在地,忙收回内力将你牵引起重新站稳,可是附着在音刃上的残余内力也同时被吸引,它迅速转攻击中燕将军,你爹爹应该受了内伤,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何此后他的面色一直苍白。你险些殒命当场,他自然迁怒那四个家丁。”

花幻海的分析得条条是道,这么说燕云殊从一开始就救了我的x命,想到这里心中激荡不已。可是,他受伤了

“你放心,他伤得不重,自行运功便可疗伤。”花幻海看出我的担心。

“谁要杀我难道真是……”我问道。

花幻海道:“这跟你的身世有关。”

“你都知道什么”我是灵珠的女儿,不知他知不知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娘亲应该就是十年前腾云第一才女灵珠。”

我惊疑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幻海呵呵一笑,道:“因为你叫灵霄。天下之大,灵这个姓氏只有一家,就在腾云国上京,当年腾云新帝灭你灵府满门,只有灵珠幸免于难,我找到你自然就找到她,同样的,找到她也就找到了你。”

“皇帝为什么执意要杀死我”

花幻海蹙眉道:“我也不知道,当年参与雪潜谋反的叛臣,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除了灵玑,没有哪个被灭门,我也不知皇帝为何那么恨灵家。”

“我是灵珠的女儿,可我也是燕云殊的女儿。”只觉得整个身心都疲惫不堪。

“我游历三国,听过有关你娘亲的传闻。”他犹豫一下,“可能对令堂有不敬之辞。”

“你说,我只想知道真相。”

“坊间流传,灵玑是你娘亲的哥哥,但是却不是亲哥哥,他是灵老爷从自己的大哥那里过继来的孩子,灵珠和灵玑自幼长在一起,慢慢生出情愫。灵老爷因此将灵玑逐出灵府。灵玑一无所有,投靠雪潜。你今年八岁,推算过去,灵珠怀上你之时,燕将军正在外戍边,是不可能有分身之术的。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你应该是灵玑的女儿。”

——什么我不是燕云殊的女儿这是真的吗此时,我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所以皇帝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我一个小小孩童,能掀起什么风浪”我苦笑着说。

“这个我也不解。”

“这么说,除了星空岛我别无选择”

花幻海眸光闪动,瞧我一眼没有说话。

“岛主在哪里”我问。

花幻海看着我神秘一笑,“你想见他,他自然会现身。”

话音刚落,却听天外一声鹤唳,一只白鹤自茫茫远山徐徐飞来,它挥动宽大的翅膀,掠过茫茫云海。飞近了才看清,鹤背上面赫然坐一个人。

——难道世间果真有神仙

仙鹤落在石崖上,鹤上人飘然走下,看年纪也就二十来岁,生得神清骨秀。一身宽大的冰蓝色袍服,长可拽地。

面如玉雕,吹弹得破,眼如琉璃,眼尾上翘,一双细眉,斜飞入鬓,淡粉色的薄唇微抿。

头上一支透着碧蓝幽光的簪子束发,簪子头处镂雕的星形饰物,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墨发长已过腰,在阳光的映s下,发出暗红色的幽光。

我正细细看着,却听花幻海嚷道:

“嗨!老头!人我带来了。你说过的话可要兑现。”

——老头!我心头一惊。

细看那双琉璃美目,慈悲通明,若非历尽世间铅华,又怎会生出这样的神采。

那人轻甩拂尘,微笑启唇道:“幻海别来无恙,贫道有礼了。”

花幻海听了一翻白眼,转过脸对一脸痴相我说:

“星空岛岛主凤至,已经一百五十岁了,你可别有啥非分之想。”

——一百五十岁都可以做我的曾曾曾祖父了。

——非分之想我挑衅的剜了一眼花幻海:我就想了,你能怎么样

凤至的目光停注在我身上,一笑道:“灵霄,你可喜欢这里,可愿拜贫道为师”

我眼珠一转,将花幻海得意的神情收在眼底,客套的向凤至施礼道:“凤岛主生得仙风道骨,青春貌美,灵霄羡慕仰慕,但灵霄自知资质驽钝,且更喜欢俗世里的生活,没有拜师学艺的打算。”

凤至闻言,原本温和含笑的面容顿时一僵,扭过头对花幻海沉声说道:

“花公子,当初贫道说得明白,灵霄必须心甘情愿前来拜师,贫道才能收你为徒。”

——花公子刚才还亲热的称呼‘幻海’,这个凤至,变脸的水平不次于花幻海。

偏头去看花幻海,花幻海朝我又一翻白眼,叹气道:“当初确实是这么商定的,我哪想到,世上竟还有傻瓜不想神功盖世,容颜不老。”

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垂头丧气状。

这口恶气出了一半,我心情转好,问凤至:“凤岛主为什么执意收我做徒弟”

凤至说:“灵姑娘,若肯留在星空岛,于你不过短短七年,却可了我一段夙愿。”

——我暗暗撇嘴,你的夙愿关我什么事。

我问:“岛主可懂医术吗”

凤至长眉舒展,春风一笑,“医术不过区区末技,何足道哉。”

我暗地咂舌,医术怎能说是区区末技,这人太狂妄。不过狂妄之人通常都有狂妄的资本。反正出去也是死路一条,留下来花幻海能一尝心愿,我也能学得一身本事。只是七年时间太长了,见不到燕云殊,不知能不能写信……

我这边胡思乱想,凤至言道:“果然是资质驽钝,看来贫道要费番心思。来到星空岛,便要与尘世隔绝,清心寡欲,不可乱动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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