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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测爹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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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沙和霜儿也离了座位,“元帅,我们也该告辞了。”

“银沙,你做好决定了”燕云殊眼神深邃注视着银沙说道。

银沙用力点头,说道:“银沙多谢元帅多年栽培抚育之恩,可惜我无意为官,只想携霜儿周游天下。”说着深情的望了一眼霜儿

燕云殊颌首,不无羡慕道:“执子之手,与子同游,甚好。”

众人起身和他二人道别,燕云殊亲自将他们送出去,酒桌上只剩下我、白虹和管擎。白虹垂头不语,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感觉管擎目光紧盯着我,我毫不在意,其实我和他并无多大仇怨,今晚之后就该各奔东西了。

不多时,燕云殊回到室中,步履不徐不疾,宽大的袍袖随着他的步子有节奏的摇动,绯红色的衣袍衬得他的面容鲜丽胜似芙蓉,难怪他很少穿鲜艳的色彩,此时的他哪有半点将军的威仪。

眼见他走到桌边,纵使万分不舍,徒留也是无益,我缓缓站起身来,头略感晕眩,好在只是微醉,正要开口,燕云殊深潭般的目光瞧我一眼,深沉一笑道:“你多饮了些酒,不宜出外吹风,白虹身上也有伤,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我已租好了客房。”

他为什么总是那么体贴细腻,这让我如何舍得离他而去。万般留恋,千言万语汇聚心头,翻卷喷涌得眼看就要破唇而出,正在此时店小二进来,引我和白虹去客房,我无声叹息,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心意了。

客房在三楼,走到房间门口,白虹用眼睛斜窥着我,懊悔的神情说道:“肖灿,我为我过去的行为向你道歉,我总算明白东方妹妹为什么待你那么好,元帅为什么不让你上战场,还分给你一间单独的帐篷了。”

我偏头看向他,他娃娃脸上现出窘态,我淡淡一笑,道:“不知者不怪,再说是我隐瞒在先。”

白虹走后,我关上门,没脱衣服,倒头昏睡过去。

睡意正酣时,忽听‘啪啪’的叩门声,我睁开惺忪睡眼,这是谁呀,天还黑着呢,m着床沿穿上鞋子,好在是和衣而眠,打开房门,我呆住了,是他!

燕云殊换了一身装扮,一袭青灰色长衫,飘逸如仙,他看着我眼中闪亮如灯,含笑道:“肖灿,我现在就走,你可愿送我一程”

瞧着他神采飞扬仿佛春风入怀的神情,有一刹那我很想负气说不,可是眼前的他,丰神俊逸,通身温润如玉,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我只听到自己轻飘飘的说了声,“好。”

他的笑容在脸上放大,我晕乎乎的随他出了酒楼,外面停着两匹马,一匹是他平日里骑的白驹坐骑,另一匹是我来成都骑的青鬃马。心中升起疑团,他什么时候把我的马弄来的

一弯新月,数点星光,我和他催马前行,他行在头前,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很快出了成都城。

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连忙打马追上他,“元帅,肖灿有一事相求。”

他偏过头来,我接着说道:“末将写的那份万言建议书,您有没有呈送给朝廷”

燕云殊幽深的目光打量我一眼,说道:“没有,那份建议书我已让和光应下,就说是他写的,至于用火器攻打剑阁,我对外已经封锁了消息。”

我心头一惊,他怎会知道我心中所忧所想。

东方现出鱼肚白,越走下去,我心中的疑团越大,回京都应该北上取道汉中,他怎么一路向东行

天光大开,前方有个县城,进入城中,随便找了间酒家,店里的伙计看着我们好一阵子怔愣,缓过神来连忙唤人将马匹牵下去,随便找了张桌子,我和他相对而坐,点了几道菜,伙计下去准备。

他深沉的看我一眼,舒缓的语音说道:“肖灿,我知你心中有无数疑团,我戎马半生,如今虽已建功立业,但自问行止合乎世间法度,从未有过出格逾越之举。”

我不解的望向他,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低垂下眼睑,略一思索,抬眸瞧着我说道:“肖灿,你的个头比我初见之时高了一些,你今年多大了”

当时我虚报年龄,如今我已不想留在军营,据实告诉他也无所谓,想到这里,我回到:“元帅,末将虚岁十六了。”

他微微一怔,喟然叹道:“岁月荏苒催人老,你这般年少,可我已经老了。”

我‘扑哧’一笑,他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元帅,末将一点不觉得您老,不过前提是,您别总这样老气横秋的长吁短叹。”

他抬眸瞟我一眼,眸光闪动,低头轻咳一声,注视着我说道:“肖灿,我们微服出行,你别叫我元帅了,我们兄弟相称,如何”

我没听错吧这样的好事只在我梦中出现过,连忙应道:“肖灿求之不得。”

他的目光注视着我,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贤弟你曾说过,你家住杭州,距离回上京的时间还早,我们去余杭一游如何”

我心头一跳,“元帅,”他凤目眯起,我连忙改口,“大哥,小弟为了寻找兄长,变卖家里的祖产,而今老家也没有亲人了。”

他闻言面上闪过喜色,转瞬即逝,笑着道:“无妨,去年我领兵打仗,匆匆行来,并未细看。如今天下天平,你就做我的向导吧。”

我只得应下,不过细细想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女扮男装之事,他虽未点破,但一定已经心知肚明,这样大的事都不见他皱一下眉头,那么我捏造籍贯这等小事他也不会追究吧。

一路行来他谈笑风生,细数各地风土人情,世间百态,我听得津津有味。三天后,我们到了荆州,路程已经走过一半,我心中惋惜,真希望永远和他这样走下去。

这几日我和他走的都是荒野小镇,荆州算是比较大的城市了,城中喧闹非常,我们找了家茶馆,伙计惊艳的眼神打量我们一番,大概是看我们穿得很好,问道:“二位客官是去雅间吗”

“我们在大厅里饮茶就好。”我回答,正好可以听听天下间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此时正是饭口,大厅里熙熙攘攘,吵杂至极,我和燕云殊找了处临窗的座位坐下。

邻桌有两个年轻男子,长得略胖的抱怨道:“喝个茶也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还要去城南七娘庙呢。”

“你急什么,是你的终究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容貌清俊的不紧不慢的说。

“敢情你长得好不用愁,哎呀,天色暗下来了,姑娘们大概都到了。我不等你了,我先去了。”

我心中奇怪,燕云殊凤眼中熠熠生光,瞧着我笑道:“七娘庙今晚举行盛大的乞巧仪式,到时全城的姑娘都要去那里拜织女。”

这么说今天是七夕他怎么知道得这样详细,燕云殊注视着我,微笑道:“我内力比你深厚,可以听到很远的地方。”

来到这个时空以来,我还从未参加过这样的盛会呢,可是,这几天忙着赶路,除了夜晚歇息,从未停歇过,他会同意吗。抬眼帘,燕云殊目光温柔正注视着我,我心头一颤,他启唇道:“你若喜欢,我陪你一同前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和我同往这是真的吗抬眸看着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我惊喜得拍手叫道,“真的!谢谢大哥!”

他含笑望着我,眸光温暖如春阳。

、第五十一章月下诉情

七娘庙很好找,只需随着街上的人流走下去。我和燕云殊来到七娘庙时,天色暗下来。

七娘庙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门前泾渭分明的分出两个队伍,一边是盛装打扮的闺阁少女,含羞带笑的说着悄悄话,另一边年轻男子们翘首向这边看过来。

庙里的主持从侧门走出来,高声宣布开始礼拜,庙门全部敞开,眼见着少女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进去参拜,我也很想进去看看,可我穿的是男装,主持一定不会放我进去的。

燕云殊在我耳边低声笑道:“贤弟随我来。”淡茶的清香混着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我心中一荡,他已拉起我的手,将我领到一处背y的地方。揽住我的腰,低头冲我微微一笑,我一惊,他的笑容带着几分孩童般的顽劣,只见他足尖一点地,带我跃上七娘庙高高的围墙,一连两个起伏之后,我的双脚落在正殿高高的屋脊之上。

我震惊的望着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相信,叱咤风云,德披四海的燕大将军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而且……而且还做得如此有气度,只见他身姿高挺,双手很自然的负在身后,檐上风急,他的长衫猎猎作响,洒脱飘逸得难以形容,他就不怕给人发现,偷看都能做到这般张扬,他真可谓古今第一人。

向下望去,正殿门外少女们正在参拜,我暗道奇怪,织女像不是应该供奉在大堂里吗,她们在这里拜什么呢。过了好一会儿,主持低沉的声音道:“拜过无回将军和升乐公主,好梦能圆。”

我怔愣半晌,目光慢慢移向燕云殊,他正注视着我,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眼中平淡无波,仿佛刚才听到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我忽然觉得,这里的一切让人无法忍受,我只想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立刻马上!然而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走,我垂眸快速说道:“肖灿累了,先回客栈睡觉。”说完,也不等燕云殊,逃一般的跃出七娘庙。

漫无目的走上街头,街上灯火通明,恋人们成双结对,往来穿梭。我索x跳上屋脊,飞檐走壁,只走荒静之处。

前面有一个山坡,坡上树木葱郁,我掠上枝头,坡顶树木稀疏,我飘然落下,脚踩着软绵绵的青草,我大口喘着气。

月上梢头,林静无风,草丛中传来或长或短的嘹亮虫鸣。

m出洞箫,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良宵引的曲调在林中回荡,吹了一遍又一遍,本想借着此曲的安静祥和之音,抚平心头的烦乱,可不知为什么,心情越来越乱。

我终于不堪忍受,将洞箫从唇边移开,感觉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蓦然回首,果然是他。

三步开外,他静立在树影下,看不清神情,浑身透出清冷之气,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压下心头无边的痛楚,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对不起,大哥,刚刚我失礼了,我并不想这样。”

他眸光不明,瞧着我不语,我受不了这份安静,又说道:“大哥,我不能陪你去杭州了,虽然我很想和你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我声音飘渺。

他依旧不语。

既然要说,索x一次说个干净。

“虽然我是女子,但是既然你我兄弟相称,大哥有喜事,我这个做兄弟的本该道贺。这一路上每当听人谈论你和公主的婚事,尽管我非常非常难过,可我还是不断告诫自己,在你面前,不可失态,不可失礼。”我的声音越来越颤抖。

一股疾风袭来,树影摇动,淡淡的月光在他身上流泻。他正注视着我,眸光闪动,薄唇微微张开却欲言又止。

“可是我发现要做到不失态不失礼简直比登天还难,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每当你温柔的注视我,细心的为我掸去袍服上的尘土,将我爱吃的菜夹在我的碗中,一点一滴,我都会幻想你对我是有情的。我的心仿佛风中的草摇摆不定,正如你所言,越是接近,就越陷越深,既然今生注定不能相伴,那么不如尽早远离。所以今晚,现在,我决定离开你。”

他的身影模糊起来,从他身旁经过,身体慢慢错过他,泪水如同决堤一般喷涌而出,此一别,我和他万重山水永难见面,一步一步费力的向坡下走去。

“等等,你打算就这样走”身后传来他低缓的声音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我没有停下步子。

“你不问问我的意见,这样走了岂不可惜。”他快速说道。

什么

我蓦然回首,他向我走来,步子沉而缓,转眼来到我近前,抬起袖子,轻柔的为我擦拭脸上纷乱的泪水。

我偏过头去,我已说得这样明白,他为什么还是那样爱心泛滥,余光见他眼中炽烈含情,下一刻,他长袖一展,将我纳入怀中。

我挣扎着要摆脱他的禁锢,可惜他的力道太大,臂膀坚硬似铁,“别动,肖灿。”他气息不稳,声音里饱含浓情,“让我这样抱着你,就一会儿,呵,你真是个傻小子,不,是傻丫头。”

时间似乎停滞不前,他紧紧抱住我,chuanxi越来越急促,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我浑身如同被火熔化,绵软无力

许久他才放开我,身体忽然失去了依托,我险些摔倒,他抬手扶住我,我气喘吁吁,像是刚刚结束千米长跑。

他深情地望着我,温润的脸上散发出夺目光彩,眸光闪亮如钻。

“傻丫头,你难道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意”

想起他方才的清冷淡漠,我不由得不寒而栗,瞪着他说道:“可你之前的态度不是这样的。”

他凤眼里满含怜惜,静静的注视着我,大手抚上我的肩头,“我不忍见你痛苦,可我必须这样做,在我明确你的心意之前。”

我震惊的望着他,心跳如鼓。

“如果今日我不这样相激,你会将心底的话吐露出来”

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我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你用得着这样逼迫我吗”我叫道。

他深深的望着我,低沉的声音说道:“这还不够,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我闻言心中懊恼至极,你早说嘛,你不知道这有多折磨人!

“知己知彼,这是我多年作战养成的习惯,没有绝对的把握我绝不轻易出击。”

什么!他以为这是打仗吗难道说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算计我

他脸上温柔含笑,眼睛里脉脉含情,可我心有余悸,暗暗警告自己,千万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谁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再给我来个温柔一刀。

他有点聪明过头了吧,跟他比起来我是不是太迟钝了,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会不会厌烦我,于是小心的问道:“大哥,你喜欢我什么”

他温柔的目光瞧我一眼,偏头作思索状,摇头说道:“细细想来,我还真说不出喜欢你什么。”

我瞪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笑起来,抬臂揽我入怀,“看你这表情,呵呵,好了,不逗你了。你心地纯厚,是我燕云殊平生第一知己。”

我忽然想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他没有交待。

试探着问道:“大哥,你选择了我,那公主呢她怎么办呀”

“公主公主温婉贤惠一定能容得下你的。”他奇怪的神情望我一眼,安慰道。

什么!我心中像吃了半斤黄连,他居然揣着这样的心思,算我错看了他。

扭头欲走,他从身后抱住我,笑出声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颈上,声音里压抑着笑意,“好大的火气,呵呵,是我没说清楚我怎会遇到你这么傻的丫头,”

、第五十二章深情如许

烟雨蒙蒙,西湖之上雾气氤氲,宛如瑶池仙境。

我撑了一柄江南山水图案的油纸伞,提起裙子,迈步登上一艘j美的画舫,画舫里传来安静祥和的琴音,正是那日我吹奏的良宵引。

推门而入,燕云殊正凝神弹奏,脸上神情宁静淡然。他穿了一身洁白如雪的锦缎轻袍,袖口和领口点缀着亮银掐丝的云纹,雪白的丝带束起三千青丝,飘垂在肩头,清逸得不沾染一丝尘世之气。

我将伞轻轻放下,坐在锦凳上,一首良宵引,经由他一双灵巧的大手,弹拨揉捻之下,如水中月光静静流泻。又如清风入弦,让人听了绝无尘想。

最后一个乐音在画舫中回荡,他抬眸看见我时,猛然怔住,我微微一笑,“大哥每每抚琴都是如此专注吗若是遇上刺客可就糟了。”

他轻笑着摇首,站起身来,“你的脚还未踏上这只船,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一怔,他向我走来,步子轻而稳,袍袖飘摇之间,已绕到我身后,大手轻柔的握住我的双肩,掌温炙热,我忍不住一颤,头顶传来他温柔似水的声音,“真是个傻丫头!”

听到这样的称呼,我心中半是甜蜜半是羞恼,他怎么还叫上瘾了,“傻丫头”叫了一路,我是没他那么聪明,可哪里傻了。

豁的站起来,转身面向他,头上的步摇流苏随着我激烈的动作互相碰撞,发出清泠泠的脆响。

“大哥,那称呼好难听,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嗔怪的望着他说道。

他深深的注视着我,黑漆漆的瞳仁里我能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倒影。

今天是我回瀚洲以来,第一次穿女装,为此我还特意装扮一番,上身一件云袖缂丝衣,一袭浅藕色撒花拽地留仙裙,水芙色丝绦在中间打了两个如意结,串着一组佩玉。外面穿着洁白的轻纱罩衣。乌发梳成灵转的随云髻,斜c一支样式别致的镶翠金步摇。

他更加出神的望着我,神情空蒙迷茫,仿佛不经意识的吟道:“皎如秋月,洁如冰雪,琼花带露,清绝无匹。”

我羞涩至极,又觉他这副模样非常好笑,拉起他的手,笑道:“大哥,说好了今天游西湖,再不开船,天就黑了。”

他豁然转醒一般,眼中恢复了清明,以拳抵唇轻咳一声,转过头唤道:“船家,可以开船了。”

画舫缓缓移动起来,窗外细雨生烟,湖面上的空气清新湿润,湖中清荷,岸上杨柳,船行在水上,眼前的景色犹如一幅慢慢展开的水墨画卷。

临窗立了良久,他温润的声音响起:“贤弟,你为什么总把钱塘湖叫成西湖”。

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西湖自汉代起一直被称为钱塘湖,更名成西湖那是后来的事情。

“大哥,钱塘湖在余杭城西,所以我一直喜欢叫它西湖。”

“贤弟,明天你带我去城南,我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

我心头一惊,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光,只得应道:“好。”

第二天,我们前往城南,越是接近,我越是不安,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犹豫惶惶之中,很快到了城南,无边无际的沃野良田映入眼帘,我顿时傻了眼,怎么会这样天不助我。

燕云殊脸色越来越凝重,望着眼前的景象,薄唇紧紧抿住。我立在他身侧,听候发落一般垂头不语,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错。

“你的解释。”压抑着情绪的声音。

我嗫嚅道:“对不起,我说了谎,我无法解释,但你相信我绝无恶意,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半分虚假。”

之后,我整整一天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的心情我能理解,谁能容忍自己钟爱的人对自己说谎。他不会抛下我不管吧,一想到这里,我心痛如绞,不会的,他对我付出了真情,不会轻言放弃,我在心中宽慰自己。

晚上,我心如油煎,难以成眠,飞身跃上客栈的屋顶。

头上朗朗皓月,无边星海,我抽出洞箫吹奏起来。身后似乎有响动,我不以为意。忽然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的身体不住的轻颤,蓦然止住箫音,燕云殊在身后环抱住我,鬓发相接,附在我耳边低缓带着磁x的声音说:“别停,继续吹。”

他的话仿佛有强制的力量,我无法抗拒,接着吹下去,一曲终了,我已气息不稳。

他慢慢放开我,皓月之下,他的面庞如同饮过酒一般,灼热的目光倾注在我脸上,有如实质一般,我的脸越来越烫。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名字也是假的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我可以不问你的过去,但是,我希望将来某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严肃而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心头一凛,遍体生出寒意,我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他知晓,起码现在不能。

他看着我一笑,“那次你说要我吻你,还作数吗”

我心头一荡,他已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我的面颊,然后将我的下巴抬起,他的双眼深沉如夜,我不由得合上双眼,感觉到他的唇瓣温柔的覆在我的唇上,轻柔的吮吸,舌尖在我的唇上轻啄,我的心也跟着剧烈的跳动,仿佛随时会破腔而出。原来接吻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略一停顿,我以为结束了,睁开眼睛,他眼睑微阖,长而浓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的舌忽然破唇而入,探索,深入,缠绕住我的舌,卷入他口中,轻咬轻吮。我只觉浑身酥软,立都立不住,浑身如同着了火一般,炙热的气息令人透不过气来,抬起手想推开他,他将我的身体抱得更紧,大手紧紧擎在我脑后,不容我逃离。

许久,他灼烫的唇贴在我耳边说:“我真想生了翅膀立刻飞回京都,迎娶你过门。”声音低哑。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无法思考。

好一会儿,他又说道:“明天我们启程,八月初就能到上京。”

“为什么这样急”我脱口问道。

他凤眼中眸光温润,笑着道:“你不会真的希望皇帝亲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吧。”

我恍然悟到,他一举灭掉泽国和天麒,天下得以一统,他虽然功勋卓著,可也功高震主,如果欣然承受如此礼遇,一定会被安上居功自傲,目无主上的罪名,弄不好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心思飘忽,忽又想到,他方才吻得熟稔游刃,绝对不是第一次。

我貌似随意的问道:“大哥,你吻过别的女人吗”

他瞧着我略一迟疑,低声说道:“每年回京述职,应酬总是要参加的。”

这么说他是在酒楼妓馆里学会的,这次回上京我可得把他看住了。

他面带沉思,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十三岁从军,十五岁一战成名,这么多年来,作伐的,巴结的官员如同过江之鲫,送给我的女人十架大车都装不下,但都被我退了回去。我早在星空岛学艺之时,就曾发下誓言,何时天下太平,何时娶妻生子。”

我闻言不由得蹙起眉头,他竟然这么抢手,看来我以后的路任重道远啊。

又想到,他和公主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而今他悔婚,皇帝岂能轻饶了他

抬起头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暗怪自己杞人忧天。g据我之前的惨痛遭遇,他外表看似温润无争,实则心思深沉缜密,出手不留情。有他相护,我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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