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窗子进入房间后,千贺知也懒得再去客房了,直接把太宰治扔在自己的床上。他还不能休息,得去找医药箱给太宰治处理身上的伤。
他将房间的灯打开,医药箱重重地砸在桌上,把半昏半睡的太宰治给吵醒了。
对方看着千贺知。
千贺知看着他。
“别动,”最终千贺知转移视线,在医药箱里翻出酒精和棉签,“我先处理一下你的擦伤……绷带解了。”
太宰治声音沙哑地开口:“不行~绷带可是我的一部分。”
然后他的一部分就被千贺知扔掉了。
太宰治:“……”
黑发青年用棉签沾了酒精给他消毒。太宰治抬眼看着上次没有细细打量的房间,墙上的镜子如实反映着床上的景象——千贺知专注地给衣衫不整的太宰治处理伤口,动作看起来有些暧昧。
太宰治盯着欣赏了一会儿。
“千贺。”
“嗯。”
被芥川龙之介揍了一拳的地方出现了淤青,千贺知犹豫着轻轻按了一下,对方立刻发出了痛苦的的吸气声。千贺知准备去弄一条冷毛巾给他冷敷一下,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了。
“你看我的时候好像不止在看我,”大概是因为受伤,太宰治的声音有些轻,“不让我住在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好过分。”
千贺知:“……”
我不让你住在这里是因为你不符合同居人的要求!和我认识那个太宰治没有半毛……就算有半毛钱关系,那关系也不大啊!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哦,我见过,就是另一个你。
……为什么吐槽的时候也这么憋屈,因为对方是太宰治吗。
他给了太宰治一个“请你自己体会”的眼神,就下楼去拿毛巾了。
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有另一个世界太宰治的因素在。另一个太宰治把他害得这么凄惨,却连一个正当的理由也不给他,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下。
可是硬要说的话,和这个太宰治好像是没什么关系。
千贺知将毛巾放在水龙头下打湿。
如果最开始来到的是这个世界呢。
大概……也会被太宰治所吸引吧。如果真是这样,太宰治要住进来根本不难,他们两个可能会成为朋友。为什么是朋友呢,因为千贺知或许不会知道对太宰治曾经产生过“喜欢”的情愫。
他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太宰治看成一个单独的个体?
想入了神,毛巾在水龙头下不断冲洗,湿答答的。
十八岁的少年眼中满是黑暗与虚无,湿答答的手臂轻轻拉住了他。
二十岁的青年疲惫又阴郁,带着他读不懂的情绪轻轻拥抱着他。
同样是二十岁,语调总像是撒娇的青年,披着活泼的外壳,内在还是温柔又沉郁。
他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太宰治枕着手臂正在哼歌,曲调怪怪的,千贺知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将雪白的毛巾被放在太宰治淤青的地方,坐在床边的地面上,手肘搭在床边。
“太宰。”
“怎么了?”
千贺知拿出一把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放在他的手心里,“先别开心,一周之后做不出像样的早饭,你将会被房东赶出去。”
鸢色对上黑色。
黑暗与黑暗之间的吸引力如此诱人。
灵魂的震颤像是某种漩涡,将二人就这么卷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青年开始轻轻眨动眼睫。他想移开视线,却又移不开视线,此时此刻,对方在他心里,才从不属于他的记忆中的某个执念变成了鲜活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