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点点的自我安慰,却在皇后初封的旨意下来后,先是尝到了苦头以及深宫的慢慢。
这些先暂且不提
太傅府
太傅府颇是轩峻大气的,假山怪石游廊穿堂。这也承载着三朝元老的皇恩。
府里不过多说精致富丽,更多的是一种朴实大气。处处有着木香,以及书香。
厅堂外的大老爷端着一粥,四五十岁的年纪,胡子都有些许发白了。此刻却如小儿一般老老实实站在苦口婆心劝着。
“爹,您就吃些吧。”
这被掷的新孙儿,太傅府满府也是痛心的。只是这掷的人是谁,谁都不敢说一句话。大概真正撕心裂肺的,只有这三老爷的娘子吧。她为母,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被摔死了。她心里能怨、能恨。但嘴上却不能说。一说了,便是整个一族的罪人。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
还有些冷的天,大老爷苦苦的站在那。不敢埋怨半句。
老太爷是他们一族的祖宗。更是承着皇恩的三朝栋梁。皇后都来了,这等荣耀地位,天下能有几个?
“哥。”
二老爷也来了,看了一眼哥,上前凑近了老太爷。这样下去,老太爷身子迟早撑不住。这时候还能怎么办?只能说些老太爷爱听的。把老太爷劝着,先把药吃了再说。
一侧同样站着的郭闵易看着面前这场景,背着医药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一贯的不作声。
郭闵易皇后带来的,被吩咐要好好照料这三朝元老的老太傅。皇后之命不得不从。只是郭闵易一向是个不爱说明话、绝不多管闲事的人。此刻看着老太傅倔强的老骨头,不得不说,幸好皇后来时,在皇后的面子下,这老太傅才喝了一碗药。
“爹,这敬王新得了一子。这皇嗣啊,绵延着呢。”
二老爷靠近了老太傅,巴巴的道。以前,爹是颇看好敬王的。敬王是陛下的兄弟,那也是皇室中人啊。
二老爷原以为这话,能把爹劝着。哪成想,干巴巴瘦的只剩骨头的一个小老头,却是大骂这个不肖子,“你个混账东西!”
宽大的锦缎衣袍,仿佛就剩下了一个骨架。
骨瘦如柴
那只是王孙,哪里算得上正统!
被骂的二老爷一脸蒙。
大老爷瞧了,暗骂二弟蠢。忙上前把二弟拉开,别再把爹刺激到了。
干瘦的小老头目光却如炬,仿佛生命力全聚在了眼中一般。文人儒气,雪鬓霜鬟之年,似鸡爪的手指着不肖子,字字咄咄:“王皇不分,你还有何脸面吃着官粮,穿着绸衣!你还不如那路边的乞儿,见了陛下还知万岁!”
一侧低着头的郭闵易不禁汗颜,摇了摇头,这许多年了,这老太傅刚正的性子还是未变,不愧是当初差点几次置陛下于死地的保守派。
下一刻,却见老太傅喷出一口血,郭闵易瞧了,连忙上前诊治。
这老太傅不依不饶的,却无人敢说他。只担心何日这老太傅气逝了。
这老太傅是难缠了些,还意外的长寿。越老越难缠,越老越执拗,谁都劝不得。这皇后都来过了。
当然,比起难缠,朝中大臣则更多的事担忧老太傅的身体。毕竟老太傅那一颗赤胆忠心,让人不得不起敬。这也是陛下登基后,那老太傅有臭又硬的烂脾气陛下容忍至今的原因。
最后
这郭闵易都要进宫说老太傅病危了,天景帝却是一道圣旨至了太傅府。
“太傅,陛下说了,咳,”
明十礼瞧了一眼门口跪着的太傅,陛下明明已经免了老太傅行礼,这老太傅说于礼不合,硬是拖着病体跪着。干瘦的身体,就像架着的风筝。
明十礼生怕这老太傅在他传达陛下口谕的时候倒了,那他明十礼还不得以死谢罪?
“陛下说了,咳,吃药、养病。”
吃药、养病。短短几个字,明十礼想着陛下说这话时的深冷神情,不由咽了咽口水。
“老太傅,这可是圣旨。”
传完了圣旨,明十礼又补道。
“是。老臣......遵旨。”
老太傅叩首,面上沟壑,眼角老泪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