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所有的不忍都用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她却不自知,对他的宽容忍耐挥霍无度。/p
他走时丢下一句话,“我要什么,你不清楚吗?”/p
从始至终,要的不过是她那颗真诚炽热的心而已。/p
而不是如今那些虚假的笑容、故作温顺的性格和曲意逢迎的每一个动作神态。/p
他其实不需要她揣摩什么,也不需要她小心翼翼,只要她用真实的自己来面对他,只要她回到五年前,为他哭,为他笑,而不是笑给他看,和哭给他看。/p
一堵墙,隔开两份岁月。/p
叶清欢靠在床畔,她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只觉得空荡。/p
豪门子弟,经济基础足够丰厚,所以热爱追求精神世界的满足,所以她成了笼中鸟,掌中雀,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还问雀鸟,你可知道我想要什么?/p
生死都在你掌握之中,不管你要什么,我又有什么选择权。/p
还记得高三那年,和牧尊泡着枯燥无味图书馆的那年,她复习之余喜欢读着牡丹亭、西厢记、也读了麦克白、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是些情情爱爱的杂书,消遣娱乐而已。/p
当时班级里当时跟她一样全校排名前三,但家境人所共知并不富裕的一位男同学见了她抱着的这些读物,鄙夷一笑,“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些肤浅的东西。”/p
她向来脾气好,只淡淡的丢下四个字,“我不觉得。”/p
“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公子闲得无聊才追求这些情爱,你要是让他们每天为了生计发愁的话,你看他们还有没有心思去想这些……”/p
言下之意就是让崔莺莺没日没夜纺纱,她就没工夫去惦记人家才貌双全的张生了。/p
当时叶清欢只觉得男同学的仇富心理太严重,懒得跟他争辩,只等他噼里啪啦引经据典的讲了一大通之后,她丢下一个不痛不痒的‘哦’字便翩然离去,只剩下男同学一人站在原地憋红了脸。/p
一旁的牧尊抚掌大笑,追上前问她不着调的爱情观。/p
那时候还没跟牧尊开始恋爱,只是每天被他穷追不舍,她那天心情不错,多跟他说了两句话,其中就有年少无知的爱情观,关于小说里富家小姐总喜欢勾搭外面公子哥的。/p
“我反倒觉得自小家庭富裕的孩子长大以后对爱情的追求比较纯粹,毕竟没有物质条件作为考虑因素的情况下,爱情显得更加真诚,所以小说里崔莺莺常有,王宝钏常有,都是一腔真情……”/p
还记得当时这番话后,牧尊望着她笑,“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p
时间是一把刻刀,不断修改雕刻你的性格,你的三观,不死到临头,你总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如何看待这个世界,/p
现在想来当年的见解不过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有钱人的爱情,等自己真的成了雀鸟,才明白肤浅的是自己。/p
如果你没办法与一个人并肩而立,那你跟他之间根本谈不上爱情,你没有选择权,只是一个附属品而已。/p
所以牧尊要的那颗心,她不是不想给,而是没有。/p
关了灯,望着窗外月色,清凉如水。/p
她的手从胸口滑落,摸到小腹的时候,神情终于从清冷恢复了几分温柔的神态,那孕育的生命让她对生活有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