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洋扶着承碧往屋内走去,他给谢轻谣了一个眼神,谢轻谣在后面跟着,只听着姜之洋道:“这酒啊,我那里还正好有一份,正是给您留的,您若是愿意,现在不如早些看了病,看完病就跟着我去取酒?”/p
“好好好!看病看病!”/p
谢轻谣无奈一笑。/p
原来这神医还是个酒仙呀。/p
承碧斋主摇摇晃晃的走进去,先是啧啧啧几声:“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啊?就是这个人?看剑伤是吧?”/p
姜之洋赶忙道:“错了错了,是旁边的这个,毒伤。”/p
承碧走过去,看着一旁摆放的银针,笑了笑:“你都已经看过了?”/p
姜之洋不好意思的说道:“晚辈才疏学浅,并未看出是何毒……”/p
承碧先是把脉,随后照旧,用银针看了看,之后又用手按下几个穴位,轻轻道:“我来考考你,体热躁动,血气喷张,何解?”/p
“若是无恙,应为燥热,寒性相对。若已怀伤,毒者。”/p
“你师父没有给你说过么,若是为毒,应是寒症。”/p
姜之洋面色有些尴尬,立刻道:“师叔说的是……只是其他症状都是毒……”/p
“非毒,应是一种迷魂散。”/p
“迷魂散!?”/p
承碧一笑:“我这个老头子也多少年没见过这玩意儿了,看着像是毒药,实则并无毒性。当初大燕与漠北还战时,漠北一家族善用此迷魂散,药效甚猛,今日你们所见,不过尔尔。”/p
谢轻谣忽然安心了许多,问道:“这么说她一会儿就会醒?”/p
承碧一笑:“明日应该就醒了。”/p
他收回袖子,怅然:“我还以为什么病呢,行了,快带我去找酒吧!”/p
姜之洋致歉的看了一眼谢轻谣,谢轻谣点头示意,姜之洋带着承碧斋主离开了。/p
等着人离开了,谢轻谣才从新坐下,云荷眼眶红了起来;“小姐……沈公子……”/p
谢轻谣闭眼:“给殿下的信送过去了吗?”/p
“一早派人加急送了。”/p
只是这一句话,云荷瞬间眼泪出来了。/p
“是。”/p
谢轻谣一个人往外走去。/p
她或许是已经有了准备,从发现沈明煦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猜到了他可能遇难。/p
但是现在心中还是好痛。/p
一种自责感在心头萦绕。/p
她不知道如何抉择。/p
她不敢去拿着宸王府上下百口性命做这个担保。/p
谢轻谣觉得自己越来越绝情了,她的顾虑越来越多,限制也越来越多,现在的她多么想冲过去将那些贼人手刃!/p
这段时日,外面学子也消停了许多,没了沈明煦的带头,他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无所踪,说话也没了分寸,很容易就被太子一党带上了高帽子。/p
给南宫承煜的信已经送出去三天了,谢轻谣在府中一直等着,沈明煦的丧事也并未操办,她还留有一份希望,但看到府中下人找回的尸体后,彻底闭眼。/p
这一日,正是小雨朦胧,南宫承煜策马而归,面上并不好,进了王府后,回了房间。/p
他看着谢轻谣,只是短短几日,就已经憔悴了这么多。/p
南宫承煜抱着她,先是问道:“你如何?”/p
谢轻谣摇摇头:“不好,都不好……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要是……”/p
南宫承煜嗓子一哑,嗓音沉重,心中悲痛,控制住面上的表情,闭眼先尽力道:“说什么都迟了,但本王……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绝不让他枉死。”/p
话是这么说,但南宫承煜面上也有悲痛,只不过为了照顾谢轻谣的情感没有显露出来。/p
谢轻瑶看了一眼他,低声道:“如果……”/p
南宫承煜走到一边,手在桌子上撑着,良久,压声道:“没有如果……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p
突然的静止。/p
南宫承煜看向谢轻瑶,两人对视一眼,心意交通。/p
南宫承煜坐在一边,手抚上额头,轻轻按揉,很疲惫的样子,他虽不做声,但谢轻瑶知道,他心里很不好受。/p
谢轻谣吸吸鼻子,她已经缓和了很久了,她并不希望在南宫承煜回来的时候还表现的这么无力。/p
但事实证明,她确实无力,无力且无助。/p
无力于若是要反抗便是赌上全部身家性命。/p
无助于不知道前路究竟如何,也不知道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p
“让你受委屈了。”南宫承煜温声道。/p
谢轻谣摇摇头,擦了擦眼睛,道:“你去看看吧。”/p
南宫承煜松开手,点头,往外走去。/p
沈明煦的丧事不宜大操大办,只能在府中办一场,也不能让人太多人知道。/p
南宫承煜走进灵堂,心中沉痛,他手下握紧。/p
没想到还是来晚了。/p
南宫承煜回忆起了沈明煦初来王府的样子,又想起了当初沈副将的救命之恩,托孤之情,重重情感下,不容他有半分差错,但他却还是疏忽大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