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确认无大碍后,甄桃彻底松了口气。
回到病房,甄桃面露哀色。看见他这样,甄李心中苦笑,表面上一副不知所然的样子,笑着问:“怎么样?医生是不是说我快好了?”
“......唉。”甄桃叹出一气:“医生说你没救了。他说‘片子里没找到你的脑子’,你蠢到没救了。”
甄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喜笑颜开。甄桃看他这副样子,没好气地也笑起来,说:“我跟学校再请几天假吧。等你能自理我再回去。”
自理?他现在在桃桃眼里已经不能自理了吗?甄李没忍住笑起来:“对了,你怎么批到的假?”
“订婚。我跟他们说我哥订婚了,需要一个家属参与。爸妈这段时间刚好忙得支不开身,万一他们问起来,也好糊弄。”甄桃慢悠悠地回答。
听到这个淡定的回答,甄李突然觉得头很疼。安详地闭上双眼:“我睡一会儿。”
甄桃见他闭上眼睛,思索起来:订婚能请这么久的假吗?怎么编?突然灵光一闪:对!就这样,再证个退婚!这样就圆满了。
假寐的甄李莫名感到一阵恶寒。
☆、偶遇
又住了几天,住到医院赶人,甄桃才勉勉强强带甄李出院。
隔壁床的病人,有一天他们出去吃完饭回来,发现人已经走了。那次谈话后,甄李再没和他搭上话。甄桃拿了折叠床,日夜守着他,一直没什么说话的机会。
期间,季恨昔没有出现过。用甄桃的手机登录了自己的社交帐号,还是没有消息。
出院那天,甄桃马上订了第二天的机票。
他们一起回家,甄李在门口值班室拿到自己的手机。外表有些破损,电量低到没法启动。
回家充上电后甄李惊喜地发现,手机还是好的。不过,季恨昔却真的和蒸发了一样,在他消失这段时间完全没有消息。甄李心中感到不解,又有些难过,打过去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甄桃看到他的画,点了一句“好死”,有些扎心。下午吃过甜点,甄李又带着甄桃在这边逛起来。
桃桃长这么大,只在中国待过一年。小时候在美国念书,被班上的华人小孩嘲笑过名字,还被人堵厕所里欺负过。之后转去了全是外国小孩的班里,虽然花了一段时间才和大家亲近起来,期间却没人因为名字嘲笑欺负他了。也是因为这,桃桃不想学中文,所以才说得那么蹩脚。
甄李希望弟弟不要因为当年的事错过这样大的一片天地。这里,是妈妈的家。也算他们的半个故乡。
在街头逛着逛着,甄桃的兴致慢慢起来了。两只一起走在街上,回头率也变高了。只是一看见有人盯自己,甄桃就臭起脸来。也算是免去一些麻烦,甄李哭笑不得。
甄李看看时间,不动声色地带甄桃经过一片广场,中老年人们正在跳舞、打太极。见状,甄桃果然站住了。
甄李忍住笑,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不走了?”
“这......他们......”甄桃指指人群:“广场......这就是广场舞?”
“......对。”甄李感到失了趣味,不禁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跟妈打电话说这个的时候,我在旁边。我有嘴也有耳朵,”甄桃一脸戏谑地看着甄李:“我会问。”
“......问?”甄李有些惊讶,原来桃桃也会主动询问?还以为他对这边完全抵制,原来......甄李轻轻笑起来,甄桃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什么,“哼”了一声抬脚离开,甄李只好赶紧跟上。
逛饿了,甄李打算带着弟弟去中餐馆吃饭。去的路上,看见一圈人散散围着不知在干什么,往里扫了一眼,看见季恨昔。甄李站住不动了,甄桃也就跟着停了下来。
他跨坐在一个人身上,揪着那个人的领子,笑得极为肆意。人们围观着,不敢上前。
那样恣狂的笑,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不再疏离,不再克制,不再柔和。陌生,阴狠。
身下的人衣着新奇亮丽,十分醒目。他嘴角带血,表情困惑恼怒,却挣不起。
外围有人看见来了路过的人,不冷不热地说:“就因为人家穿得比较鲜艳,这就动手打人啦。”
地上的人听见这话,嘴角浮起笑意,季恨昔表情不变,照脸一拳。
围观的又闹起来,店主直跺脚,一个小个子的女服务生吓得直掉眼泪,已经有人去找警察了。奈何饭点,实在是不逢时。
围观的人都喊他停手,让他别那么小气。季恨昔一言不发,一拳一拳打下去。再抡起的时候,有人钳住了他的手。
季恨昔愣了一下,嘴角更上扬,轻笑出声。抬眼看向拦他的人,目光阴厉。
拦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健身发烧友”——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