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就这么巧,他前脚刚走后脚晏棽便赶到公交车站撞上谢晓云,受他牵累挨了一巴掌。
盛林想到晏棽脸上的指痕简直恨得牙痒,坚决不肯签收。还是晏棽在厨房听到争吵声,走过来搞清楚情况,拿过签收单替盛林签了名。
盛林没辙了,只能跟晏棽一起把纸箱推到客厅。但他打定主意不拆封,把箱子胡乱推到沙发跟前便躲进书房不再管事。
晏棽怕这纸箱里万一是盛林的重要物品,就这么随便扔着肯定不行。只好找来裁纸刀自己开封。打开一看,满箱的女士皮包、腕表、围巾、未拆封的香水,还有珠宝饰品之类。晏棽不懂奢侈品,勉强认出香奈儿的LOGO,其他的也就都明白了。
晏棽约略翻看一下,把几个被压弯提手的包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一只卡包敞开着,晏棽拿起来看了一眼愣住了。
盛林在书房半天没听到晏棽的声音,心里有点不安定。探出头来一看,自己也怔了,“这…这算怎么回事?都退回来是什么意思?”
晏棽转过神来放下手中的卡包,还是一脸波澜不兴的样子,“意思就是,跟你绝交。”
盛林啼笑皆非,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纸箱,“行行行,绝交。她说了算。”拉起晏棽,“走,今天中午不做饭了,去外面吃。”
晏棽的视线落在卡包上停了一瞬,攥紧盛林的手站起来。
从山庄回来后盛林着实忙了两天。学生会、公司,临近年底都有不少活动、聚会要参加。晏棽学校那边倒还好,就是无色春节前这一阵生意反倒比平时更好些,人手又不足,晏棽刚回来上班就打了几天连班,每天回到家累得眼睛都睁不开。
在盛林看来,这样压榨身体累死累活地打工根本是自讨苦吃。过去晏棽没人帮,家里的负担只能一个人硬抗。现在晏棽既然跟他在一起,他帮晏棽照顾家人便是理所应当的。
事实上,从山庄回来的那晚,盛林就跟晏棽提过最好能辞去无色的工作。节省下的时间可以查阅更多专业文献,可以多去附院见习,或者提早为考博做准备。无论哪一项选择都比在夜店做侍应生要有意义。
晏棽当时听了盛林的建议没说话,只专心照顾他吃饭。第二天晏棽如常骑上电动车去无色上班。盛林知道自己的提议被驳回了。
晏棽不愿收盛林送出的礼物,也不允许盛林承担自己家人的生活开支。
盛林理解晏棽作为男人的坚持,也明白他们两人才刚刚开始,晏棽或许还不能完全信任自己。但身为晏棽的男友,盛林静下来的时候,偶尔还是会为晏棽的拒绝感到失落。
一种未能被全心接受的失落。
周六早晨盛林从床上醒来,发现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了。前几天无色离不开人晏棽天天加班。好不容易等到周末轮到晏棽休班,偏偏学校里又有事了。
盛林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跟晏棽确定关系还不到两周,按理说正处于如胶似漆难解难分的时期。即便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各自也有正事要忙,可以不像普通情侣那么缠绵腻歪,但近一周的时间每晚同睡一张床,其中一方却连点主动的亲密举动都没有,就未免太反常了。
盛林越想脸色越阴沉。他忍了几天,昨晚主动向晏棽表示想做,晏棽也只是用口帮他释放出来了事,之后便搂着腰哄他睡了。
明明在山庄那些天晏棽的热情丝毫不逊于自己,哪怕对情事不够熟练也没见他有多害羞。一回到市区却像变了个人。实在匪夷所思。
再联系晏棽宁可强撑着打工,也不肯接受自己帮助改善家人生活的态度,盛林心里顿时充满了危机感。虽说他从不认为刚恋爱即失恋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凡事一旦碰上晏棽似乎就总往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由不得他不多想。
盛林躺不住了,跳起来冲进卫生间飞速洗漱完毕。他今天一定要跟晏棽谈一谈,有什么问题都摊开来说清楚。免得像上次陈拓那件事一样,彼此都把心事藏一块儿不肯说,结果被有心人耍的团团转。
盛林顾不上吃早饭,从茶几上抓起钥匙就要出门。谢晓云退回来的东西一直放在客厅没人收拾。盛林的车钥匙就扔在一只橙色卡包旁边。拿钥匙不小心把卡包碰落。盛林弯腰捡起来,眼睛瞟到卡包里夹着一张照片。
盛林手一顿,直起腰仔细看那张照片。忽然脸色发白,狠狠骂一声“艹”,用力将卡包摔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