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缙敛神道：“臣不知自己所犯何罪，惹得皇上如此龙颜大怒，臣自问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天下，对得起良心，臣十三岁入主朝堂，为皇上办事，想皇上所想，忧皇上所忧，臣无愧于心。”/p
“好一个无愧于心，你这意思，是朕当年处决黑甲军一事，做错了？”/p
皇上这般堂而皇之的问出来，让顾缙怎么说？/p
说他做错了，就是质疑皇上的决策，是大逆不道，是以下犯上狂妄自大。/p
说皇上没错，那他说书的黑甲军一事岂不是给自己打脸，他在皇上眼里又成了摇摆不定，表里不一，敢做不敢为之人，他又如何对得起黑甲军对得起洪越？/p
顾缙咬了咬牙，最终拱手道：“皇上，臣绝没有质疑皇上决策的意思，只是黑甲军五十万人的性命毕竟不是少数，任何时候这样的大事都该慎重推敲，为将者应给珍视每一个将士的性命，臣觉得皇上应给重审此案。”/p
“重审？还说你不是质疑朕的决策，你这不是在为那五十万人鸣冤吗？还是你以为，朕当初的决策错了，枉杀了这五十万黑甲军？”/p
虽然是句轻飘飘的话语，却一瞬间让顾缙心里的压力骤增。/p
皇上似乎生气了。/p
顾缙只能硬着头皮道：“臣绝无此意，皇上圣断裁决，自是英明的，只是当时情境使然，皇上或许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p
“但每一个黑甲军将士都是铁骨铮铮的好将士，每一个黑甲军将士都是大楚倾尽全力培养的优秀人才，臣只是替这些全军覆灭的将士们感到惋惜。”/p
“军队里或许都有陆之远之流，但一两个将领的德行污点并不能代表全军，黑甲军五十万人，皇上说他们通敌叛国，难道五十万人都叛国了吗？”/p
“不，他们中多少有志之士，多少人背井离乡只为心头一个信念，他们勤恳训练，努力提升体格，为的都是保卫大楚的江山，这样有信仰又意志坚定之人，皇上如何能说他们全数通敌叛国呢？”/p
皇上满脸寒气，连带着将姚贵妃的死也怪罪在顾缙头上。/p
“就算你说的很有道理，黑甲军是一支铁甲之军，可他们忠心的人并非是朕，你若处在朕的这个位置，你又会如何裁决？”/p
让顾缙处在皇上的位置想到，这不逼着顾缙犯下暨越大罪？/p
要是一般人，定然早就被这话吓得跪地求饶，觉得皇上是在教训人了。/p
可顾缙却直着身躯道：“皇上是天子，能容天下难容之人，您的气度举世无双，哪怕匈奴屡犯我大楚，您依旧愿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与我大楚边境往来贸易。”/p
“这是天子气度，是大国风范，对屡次进犯我们的大楚，皇上尚且能做到宽容，为何对本就属于大楚的军队黑甲军，却不能共容呢？”/p
“黑甲军乃前太子所创，是朝廷的一把利剑，即便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与前太子南征北战，我们都清楚，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一支很优秀的军队，这样的一支军队，前主人豁出命将之交到皇上手里，是因为相信皇上会善待他们，这时候皇上的气度呢？”/p
皇上的气度，就是因为人家是别人创建的军队，就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吗？/p
皇上脸色一变：“顾缙，你可知你在说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