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问我对和议的看法?」
「算是吧。」白经国就仔细的打量著怒洋,「方才在书房,看你心不在焉,不由想著你是否持反对意见,却不好和子吟直说。」
「没有。」怒洋就垂下眼睫,「不管如何,我也是不愿子吟为难的。」说著,他便拿起桌上的公文细看,彷彿是不欲再在这话题上讨论了。
白经国就看著三弟,耐人寻味的『嗯』了一声,他把玩起桌上的洋墨水笔,在三弟这裡多坐了一阵,才告辞离去。
却说春假过后,除了军队回复每日的操练,三位教师也都陆续回白府报到,给两位少帅府的小公子授课。
曾婉婷休过了不甚愉快的假期,再次踏进白府的门,却是确实的想念起白府的一切,说实在,她其实挺喜欢府裡的环境,因为佔地广大,那院落散开,有座园、长廊区隔著,各人便都有自己的空间和隐私,而来往的卫兵和下人即便碰上面了,也仅是低眉顺眼的点头微笑,绝没有碎嘴或是监视的意图。
曾小姐便鬆了一口气,彷彿是在白府上工的时候,才得到了真正的平静。
新年时,父母撺掇著她去结识许多公子哥儿,就看有否看对眼的,要把婉婷嫁出去。她顺著父母安排,参与了许多的牌会、舞会,只是她总是提不起兴致,对待来攀谈的公子哥,总是淡漠的把人家打发掉了。
曾小姐对于仅会谈打牌、逛大街、看电影的才俊,只觉得空泛而肤浅,而那一排排因著抽大烟而长期发黄的牙齿,一旦笑起来,就要让她惊心动魄——她想自己的嫌弃都是合理的,然而落在母亲以及一众姨娘的眼裡,却是她这名归国女性,眼光太挑剔了。
「婉婷啊,那陈家的公子不是挺好吗?他家是做船的,听说白少帅要运货,都是用他们的船啊。」
「还好。」曾婉婷就客套的笑了,「只是我真没有意思……」
「那朱公子哩?我看他打牌的时候,一直偷瞧你啊。」
曾小姐想起那个一口把茶叶渣套到杯子裡的朱公子,但笑不语。她在欧罗巴留学过,十分的讲究谈吐涵养,这国内的青年才俊会穿西服,还会时髦的在手肘上加两块补丁,可是要说到行为举止——他们全都不及格啊﹗
「欸……」曾小姐的亲妈也受不了的开腔,「婉婷,你不要因为自己读过书,就自以为高人一等。这小姐出国读书,并没有任何好处的,有许多公子听见了,还要却步不肯娶呢﹗」
「妈……我没有。」曾婉婷就苦笑说,「可这是我要对一辈子的人,难道我就不能挑个自己喜欢的吗?」
「就你们这年轻一代,才谈甚麽自由恋爱。」曾夫人就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啊……得到掀喜帕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丈夫长甚麽样儿,这不婚姻也很美满吗?」
曾婉婷就笑著不回话,父亲当然是美满的,娘也不过是众多太太中的一个太太,对父亲来说,简直是美满不过了。
曾小姐在曾家每天受著长辈的催促和怂恿,竟是恨不得假期能早点结束,让她回到白府授课。
她娘看她过了一个假期也没挑著合意的对象,就不由问道,「婉婷,你老实与娘说,莫不是在少帅府……瞧上了人?」她暗裡竟是有些期待的,「难道是白大少帅?」
「娘……你在说甚麽傻话啊?」曾婉婷就哭笑不得了,「我也就只见过大少帅几面呢。」
「欸……我就想这近水楼台,你既然给他教孩子了,至少比外头那些见不著的姑娘家有优势啊﹗」她母亲就说道,「我看你不满意这个、又不满意那个,莫不是心裡有了比较的对象,才会如此挑剔吗?」
曾婉婷就摇头,「没有,真的没有。娘,我是认真的去授课,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曾母却是因此而扼腕叹息,她竟后悔把女儿送出洋唸书了,这女儿啊,一脑子就想洋文,却是连女儿家该专注的事情都不做了,再过些年,可不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这可得丢了曾家的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