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京刚刚想习惯性地揉揉徐徐的脑袋,或者干脆在那个精灵古怪的小脑袋瓜子上敲两下,然后手在触摸到那光滑的发丝的时候嘎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想起表妹的脑袋受了震荡,即使不敲都晕头转向呢。唉,一场意外让两个最亲近的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究竟谁之过?
“丫头,哥从来没有问过你,包括从最初你们张罗结婚的时候,哥都没有问过你,你当初答应嫁给莫初,是真的爱他吗?”郑京想起徐徐对王小花许下的关于“守活寡”的誓言,心里突然悲哀起来,如果莫初真的永远这样,难道徐徐就这样守下去吗?
虽然现在考虑这样的问题为时过早了些,然而毕竟一方面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另一方面是最疼爱的表妹,他作为中间人真是左右为难,守与不守其实都是一种残忍,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他们呢?郑京开始犯愁,怎么办?
“哥,其实我也不知道……虽然你们从来不问我,包括林氏二姐妹,从来不问我爱与不爱,但是我自己问过我自己,可是我没有得到答案。”徐徐一只手攥着莫初的手指,然后另一只手再努力向前伸了伸,轻轻地碰触到了莫初苍白的脸庞——
“只是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我确实很喜欢他,而且也很想和他相扶相携走完这一辈子……哥,你说这能算做是爱吗?”
喜欢与爱本身应该是有区别的,郑京其实比谁都清楚,女朋友一个个的换,最终郑京得到的结论就是——喜欢绝对不是爱,但是爱必须要喜欢!他郑京没有爱上任何一个女孩子,因此那样所谓的“爱”才都会相继夭折;而徐徐对于莫初的喜欢,究竟是不是爱呢?
“丫头,我想……应该算吧,因为希望跟他过一辈子的人,一定是最让你心动的人……哥也想找一个这样的人,只是哥还没有找到……”郑京认真帮表妹分析着,现在问题其实很严峻地摆在徐徐面前,如果不是因为爱,郑京从内心是不希望徐徐这样无谓地守下去的。即使说是“赔偿”,那赔偿的方式也有很多,根本不需要用一生的“活寡”去守啊!
“可是哥,对于感情,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我不知道对谁去说,也不敢对谁去说……”徐徐轻轻*着莫初的脸颊,然后不断地扪心自问着——
自己到底爱这个男人吗?如果爱,又有多么深厚呢?可不可以做到“生为同室亲、死亦同穴尘”呢?当初在酒吧里讲的那个典故莫名其妙地往脑海里窜,徐徐啊徐徐,对于这个与你曾经吃饭一张桌儿、睡觉一个窝儿的男人,你到底爱多少?
这是自己曾经多么熟悉的一张脸啊,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在冲着自己笑,然后自己便撒娇地再往那结实的怀抱里偎一偎,赖着他不想起床;而莫初总是坏坏地把自己更紧地搂住,然后坏坏地在自己的耳垂边呢喃着暧昧的情话,直到坏坏地把自己再次俘虏才算罢休……
可惜啊,那样的甜蜜时光太短暂了,一个月的时间真的是太短暂了!很多幸福还没来得及品尝,很多甜蜜还没来得及珍惜,就在一瞬间从三楼坠落到了地面,然后往昔的欢笑全没了,随之而来的除了眼泪就是伤悲……
这像什么呢?其实就像是一个原本准备盛满幸福的瓶子,隔着那层玻璃已经能够看到幸福的蓓蕾正在一点点萌芽,结果忽然之间瓶子就打碎了,只剩下一枚可怜的种子和一片可怜的绿芽在风中颤抖,尖尖的碎片张牙舞爪地想要扼杀那最后的嫩芽,谁来保护它?谁又能保护得了它?
“什么疑惑?徐徐,是什么问题哥帮你解答。”郑京觉得自己这个愣头青表妹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许多,或许不止是徐徐,经历了这场变故,他自己的心灵又何尝不是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呢?
其实很早以前就知道,人的生命太脆弱了,维系着灵魂的只有那么一口气;可是现在面对着死人一样的莫初,郑京又同样疑惑着,真的有一口气就能活命吗?真的剩下一口气就有价值吗?那么莫初这个样子又算什么?因此上实在搞不懂,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一口气,还是一种思想和精神?
“哥,我就是不明白这爱情到底是怎么定义的,如果我不爱莫初,为什么会愿意嫁给他;如果我真的爱莫初,为什么又会对另外一个男人有所心动?”徐徐像是在询问郑京,又像是在扪心自问,其实更像是在对莫初忏悔,无论如何在心灵上,她确定驿动过,那么,这应该也叫做“出轨”吧?
郑京自然知道那个“男人”是指任楠,看来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莫名其妙的吃醋啊,莫初对那个任楠如此仇视也是有原因的。但是人又是思想支配的动物,喜欢上谁并不是由自己控制的,就拿他郑京来说吧,往往是抱着怀里的又盯上了身边路过的——虽然这无疑叫做花心,但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丫头,你……哥或许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问你这样的话……哥只是想知道,你和那个任楠到底有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郑京承认自己是个花心男人,根本没有资格在乎女朋友是不是纯洁;但是放在莫初身上就不同了,因为莫初完全一个老封建,如果表妹真的身体也出轨了,那莫初可太冤枉了。
“曾经,我想过的……可是任楠……他真是一个好男人,他并不想趁人之危……”徐徐回忆着以往与任楠在一起时的那些时光,暗香浮动的感觉依然那么美妙,“他是一个好人,他也是一个好人,他们都是好男人,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是不是?”
徐徐真希望莫初能听得见自己所说的话,让他明白自己所想所思,哪怕是想要出轨的念头也都要让他看清楚。然后一切的误会都消除掉,然后莫初就忽然睁开眼睛说——丫头,我明白了,让一切都过去吧,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嗯,是的,他们都是好人,你很幸运没遇到像哥这样的花心大萝卜。”郑京暗暗拿自己与莫初和任楠作比较,顿时有些汗颜,或许自己也应该收收心了,尝试着好好爱一个女孩子,而且是只爱一个女孩子,“嘘嘘你也不要太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