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该死的读书人,老东西,真是给脸不要脸。
既然温和一点的手段解决不了问题,那他也只好用些特殊的手段了!
刘宗敏从小受苦,原本小时候家里还是一些田地,父母劳作之下,还可以糊口的。
结果受小冰川气候影响,整个陕西受灾。
田地里面的收获还不够交官府的税,一家人不得不离乡背井。
逃荒路上,父亲先死。
没有过上几个月母亲又死了。
刘宗敏是跟着舅舅长到十二岁,就出去给人家当学徒,学铁匠去了。
学徒也不是好当的,做牛做马的,只能够换来一个半饥半饱的日子。
好在自己长得魁梧,又长期打铁,练出来一身的力气。
这才在有人起事的时候,立刻就像是茅塞顿开。
从此做上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再也不愿意回头了。
就算是现在,顿顿荤腥,他还是不能够忘记小时候的事情。
在刘宗敏简单的想法里,就是魏藻德这样的读书人,当官的收税纳捐,才让他家破人亡的。
现在有了权,可以名正言顺地对这些官员们动刑。
刘宗敏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神情。
下一刻刘宗敏往后招了招手,顿时从门外来了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地抬上一件颇为奇异的器件。
“魏公,你可识得此物?”
听到刘宗敏的话,魏藻德睁开了眼睛。
只见面前不远处,放着一件由两根竹棒还有绳子做成的器具,而刘宗敏正站在前面笑吟吟的看着他。
“狗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
魏藻德虽然不知道刘宗敏要做什么,但本能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为求自保赶忙是以退为进,试图通过言语上的刺激让转移刘宗敏的注意。
然而刘宗敏听到魏藻德的辱骂,却是丝毫都不在意的样子,依旧面带微笑,不急不缓的开始为魏藻德介绍起来。
“魏公,此物名为夹棍,乃是我效仿前人之作,改良后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呢!”
“只需将受刑之人的头颅或者手指放进去,再由两名力士左右一拉,咔嚓一声就结束了!”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刘宗敏眼神兴奋异常,仿佛就像是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稀松平常。
魏藻德愤怒地看着刘宗敏:“你这贼人!我要见闯王!
闯王是不会这么对待我的。”
刘宗敏冷笑道:“交了银子,就可以上朝了。”
魏藻德再不吭声。
崇祯那个时候,那么求他,他也只是交了二千两银子出去。
这次为了巴结闯王,第一时间交了一万两子出去。
早就心痛得不能够呼吸!
现在多交一分银子!我就不姓魏!
魏藻德明显没有吃过苦头,虽然对刘宗敏的夹棍有些害怕。
却还是低估了这夹棍对自己造成的痛苦!
也高估了自己这个大学士、东林党魁、天下读书人的榜样在刘宗敏心里的地位。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魏藻德根本不知道,刘宗敏他们这些人,根本连兵都算不上。
根本就是匪,就算是他们占了京城,坐在金峦殿上,还是匪呀!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叫做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刘宗敏先是让士兵把夹棍上在魏藻德的双手上。
最后问了一句:“给不给银子?”
没有等到回答!
不用刘宗敏发话,下面的军士主动开始用刑。
两个人微微用力,魏藻德痛得尖叫起来。
这个时候,他就算是想要说愿意交银子,也说不出话来了。
刘宗敏吩咐:“每个时辰给他上一次。直到他凑足二十万两银子。”
行刑的人,和边上观看的这些士兵们,互相看了看。
大家立刻明白了刘将军的意思了。
闯王定下了十万两,这是一定要上交的。
多出来的十万两?
怎么也可以落一些到自己手上的。
刘将军对自己的手下的这些吃苦人,一直都是很好的。
这些人立刻回答:“二十万两,一定会让他交出来的。”
这个时候魏藻德已经痛得昏迷下过去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被冷水浇醒后。
再一次上了夹棍,魏藻德赶紧说话了:“别夹!别夹!
我让家里人出银子。
我让他们出银子!”
说完用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混着手指上的鲜血,在自己衣衫上面,写下了:“付银四万两!”
这些行刑的士兵不识字。
立刻有一队士兵,赶着车,拿着这幅血书。
欢天喜地地跑到魏府,递上魏藻德从身上撕下来的布片。
见到这幅布片,和上面的字。
魏家大公子眼中落泪:“父亲!早就让你把银子交出去。
这下可是受了大苦了。”
他看着这些欢天喜地的士兵们:“是不是交了银子,我爹就能够放回来了。”
那些士兵七嘴八舌地说道:“我们闯王手下,最讲义气,也是最讲信用的。
只要交足了银子,马上就可以把人送回府上。
你们也可以自己跟着我们一起去把人接回来。”
早就劝说过父亲大人主动交足银子的魏家大公子立刻把准备好的银子送上。
同时让家里人,把轿子抬出来,准备一起去接人。
这些上门的士兵们,只看一眼抬出来的银子。
立刻感觉上了当:“这有二十万两银子?”
大公子赶紧说道:“不是让我家捐银子五万两吗?上次已经捐了一万两,这是四万两。”
上门这些士兵们冷笑道:“现在是要二十万两银子。你给这四万两?逗我们呢?”
大公子分辨:“家父这上面写的也是四万两银子啊!
再说家里能够卖的东西,已经全卖了。也只凑够了五万两银子。
前些日子已经给了一万两,这里还有四万两银子。
五万两银子已经凑足了。”
说完这些,肉疼地掏出几两碎银子,悄悄地递过去:“这些银子,你们拿去吃酒。”
这些士兵们冷笑着,不再说什么。
套了车,把这些银子拉走。
魏家大公子带着人,抬着轿子跟在他们身后。
四万两银子,送到刘宗敏面前。
看着只有四万银子,刘宗敏出离愤怒了。
魏家大公子还要上前,说接人的事情。
刘宗敏怒道:“二十万两银子,少一两也不要想把从这里接出去。”
这两天,他见到的银子太多了,像魏藩这样要钱不要命的主,还是第一回见到。
看到刘宗敏的样子,魏家大公子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带着人一溜烟地跑了。
愤怒中的刘宗敏,还有理智,没有去找魏家大公子的麻烦。
回到大堂,让人把魏藻德提出来。
魏藻德是真的感觉怕了,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直接便是大声高喊道。
“给钱,我愿意出钱,放我回去!”
然而刘宗敏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向着身后一招手,便立刻有手下拿着夹棍直奔魏藻德而去,二话不说将其头颅生生按了进去。
“刘宗敏!你敢杀我?”
“我乃是明朝大学士,你若杀我,定然引起群愤!”
剩下的话魏藻德还没有机会喊出,因为将他脑袋夹住的两根竹棒,此刻已经在绳索的牵动之下狠狠向着中间靠近。
一股巨力传来,魏藻德来得及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惨叫之声随后便是痛晕了过去。
见到魏藻德昏死过去,行刑的起义军不禁看向刘宗敏问道。
“大人,他昏过去了,还要继续吗?”
刘宗敏此时已经陷入了痴迷状态,听到手下的询问十分的不满,冷冷地说道:“还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吗?”
冷水浇醒了魏藻德。
“继续,给我继续!夹棍不断不许停!”
在刘宗敏的要求之下,骇于其威势,两个手下只得使出吃奶的力气继续用刑。
来来回回用了十来回刑,刘宗敏这才问道:“二十万两银子,什么时候交上来?”
魏藻德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
见他这种样子,刘宗敏挥挥手,像是放出一阵轻风。
轻轻的,只带走了五千两银子,三万两入了闯王设立的国库。
五千两让这些辛苦了的军士们分配。
最初魏藻德交上去的一万两银子,现在已经变成了银板子。
为了便于携带,闯王手下有高人出的主意。
把所有收缴上来的银子,全都化了,融成跟马鞍一样的银板。
一块银板就有七、八百两,随便放在骡马身上,跟骡马背完全贴合,怎么跑都不会掉下来。
很方便闯王士兵们,到处流窜的时候带着跑。
整个京城里所有收缴上来的银子,都在这样做。
第二天、第三天,天天魏藻德都要受夹棍夹脑的痛苦。
当他受刑回到牢房里面的时候,痛哭流涕地喊道:“之前没有为主尽忠报效,有今日,悔之晚矣!”
第五天的时候,再次被提出来受刑。
一声如同西瓜爆裂的清脆声音中,一代大学士魏藻德落得个脑浆迸裂,肝脑涂地而死!
看到一地猩红之物,刘宗敏眼中露出残忍笑意。
嘱咐手下将魏藻德的尸首暴尸于闹市,再派人去他家里面要钱。
魏家大公子哭诉:“家里面已经搜刮罄尽。父亲若是还在,还可以去找过去的那些门生,友人化缘求助。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们就是想要出去借钱,也找不到人了。”
等候的军士,听他啰嗦了这么久,还是一分银子不给。
大怒!一刀砍出来,世界清静了!
刘宗敏这些日子里,为闯王也为自己筹集了不少的银子了。
但是总有些官员不老实,不愿意自觉按照规定的数额交银子。
现在他已经想到了好办法,既然没办法劝说这些明朝官员老老实实交钱,那就用铁血手段来镇压!
全京城里面,那些京官们的好日子,从此结束!
一段新的征程,就从这开始了序幕。
无数官员被从家中抓走,皆遭酷刑折磨,唯有将家财如数奉上方得保住一条性命。
现在刘宗敏已经不满足闯王在大殿上面定下来的数字了。
他发现这些官员们,个个都肥得流油。
这些官员嘴巴里面,哭着闹着没有银子。
夹棍一上,银子立刻就有了。
夹棍再上,银子还有。
对这些官员们的银子,已经从最初的不同级别有不同的份额。
变成了直接进屋去搜。
京城中的这些官员、勋贵们,不只有魏藻德一个人受这样的苦。
跟他一样,要钱不要命,最终钱、命都没有要成的人不在少数。
周国丈周奎也跟魏藻德差不多。
当初崇祯向京城官员们募捐的时候,周国丈说家里没有钱,一文钱都不捐。
他女儿周皇后把自己的首饰当了后,凑了五千两银子,派人送出宫。
让他把这些银子捐出去,也算是为所有勋贵们带个头。
周奎把女儿送回来的银子,扣下三千两,然后捐了两千两银子出去。
这一回他还是按照自己的一套,应付着只给了一万两银子出去。
当天就被刘宗每抓进去了,受了一顿夹棍。
周奎只不过是依仗着女儿是皇后,才能够在勋贵中间立足。
现在女儿死了,皇帝跑了。
大明朝也没有了,身后再也没有靠山。
被刘宗敏的夹棍在脑袋上面一夹。
他的心里也没有底了,吓得赶紧交出十万两银子。
这是最初给他定来的银子数额。
既然来到了这里,这银子数量已经不够。
夹棍再上,周奎吃痛不过。
又交出来十万两银子。
老头子不老实,坏得很!
刘宗敏手下的士兵们,不用吩咐,继续夹。
周奎这下子怕了,怕自己再走了魏藻德的路。
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家里藏银子的暗库说了出来。
刘宗敏亲自带着人去周奎家里的花园,从水池边的假山里面,挖出来六十万两银子。
心中高兴,一挥手,把周奎放个屁一样,放了!
周奎回到家里,看到自己这些年,辛苦赚来的银子,一天之间,又回到了从前。
一口鲜血吐出来,当天就病倒了。
另一位首辅陈演,在崇祯募捐的时候,一文不值。
这一次被刘宗敏捉住,上了夹棍一下子就拿出来三万两银子,三千两金子。
这才算是交了差。
太监王之心,京中人人传说他藏了三十万两银子。
崇祯时候,他捐了一万两。
刘宗敏同样把他捉到牢里,夹棍一上。
立刻交出来十五万两。
这下子刘宗敏来劲了。
肯定还有银子啊!继续上夹棍,不一会儿,这个太监死了。
到时那些还没有多少名气的官员们,一个个忍气吞声地把家产送上。
刘宗敏派人到屋里面四处乱翻,再也找不出来大批银子的,还侥幸保留了一些家财。
虽然跟随着闯王的士兵们不知道刘宗敏搜到了多少银子。
但是那些跟着他的士兵们,每个人腰间都是鼓鼓的。
少的也有几百两银子傍身。
多的就是金子几百两。
眼红的将领们很多,于是他们手下的那些兵,受了将领的悄悄吩咐。
开始对那些被刘宗敏已经放过的官员们,来了再一轮的募捐。
整个京城的秩序已经乱了起来。
官员们这个时候,开始怀念崇祯的好处。
崇祯在的时候,他们的脑袋有危险,家产却还是安全的。
崇祯在亡国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派人上门抄家一样的募捐。
京城里的那些百姓们,以前还信着:“吃闯王,用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闯王进京不到一个月,这些普通百姓们,大多数人家里都已经被闯王手下的兵给抄了一遍。
那些商家富户们,更是如此。
不过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在起义军近乎发了疯一样的掠夺之下,整个京城之中的财富,都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被聚集起来。
“什么!七千五百万两!我没听错吧!”
金銮殿之中,李自成听着下方刘宗敏的汇报,惊得差点将刚喝下去的茶水喷出来。
他虽然对于京城之中这些官员的财富有所预料,但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足足七千五百万两之巨!
这样一笔巨款的银子,若是堆起来,那都足足有一座小山高了!
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李自成对于刘宗敏的这个回报显然是十分满意。
同时他从身边拿出一封密信直接丢给了刘宗敏。
“刘爱卿,你且看看这封信的内容吧!”
“是山海关总兵吴三桂派人秘密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