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而已,毕竟这不是他选择的战场。
然而,二十年的经验,终究强过那个自以为每次都能成功从他手下逃脱的女人。
杀手蹑足猫腰,朝着子弹射出的方向潜过去。
船坞尽处,一条身影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
籍着暗暗的天光,杀手看见那伏爬在地上的身影。
杀手没有大意接近,这个女人,太过狡猾,他不能麻痹大意。
杀手又朝那影子连开两枪,直到确信那身影确实再无动静。
杀手吹了吹手里的枪管,伸手卸下弹夹,准备换上另一个弹夹。
恰在此时,一条冰冷的绳索,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颈项。
杀手全身的寒毛都直立起来,死亡的气息生平第一次,紧紧*住他的所有感官。
一个男人从暗处走出来,缴下他手里的枪和别在腰间的弹夹,远远地一抛,扔在了船坞底下的水洼里。
杀手颈项上冰冷的绳索绕过他的两腋,环胸而过,又绕回到他的背后,将他的两手与胳膊,死死地绑缚在一起,女人轻踢杀手的膝窝,杀手站立不稳,跪在地上,绳索又穿过腿窝,束缚了他的双脚。
杀手仿佛一个粽子般,被绑起来,扔在地上。
女人从杀手身后,慢慢地踱至他的身前。
暗冥的光色中,女人一双清澈明晰的眼睛,竟仿佛来自地狱。
杀手的瞳孔猛然收缩。
“是你——来索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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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九章死亡与真相
流浪的眸光轻轻闪动,在黯阖中显得幽冷肃杀。
“是谁派你来的?”流浪在杀手身前一步之遥站定,淡声问。
杀手只是一瞬间的失神,然后便恢复了一贯颜色。
不是她,不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身姿比她柔弱,眼神也没有这样冷凝。
杀手恶意地笑了起来,被他杀死的人,怎么会从地狱回来?
所有被他杀死的人,都将永世不得超生,在他空旷的屋子里徘徊游荡。
流浪的眼中锐芒一炽。
这个杀手,一定知道什么,甚至——
流浪不愿意去想,想他与父亲母亲的失踪有关。
“如果你提供雇佣你的雇主的信息,我们可以为你在法官面前求情。”流浪提出交易条件。
杀手轻轻笑了起来。
“真是天真的女孩儿。这里是西西里,西西里!”
流浪与站在杀手身后的歌舒亚对望一眼,心下不是不无奈的。
杀手的意思,他们自然是再明白不过。
如今的西西里,早已经不是上个世纪黑帮横行的时代了。
检控方大力打击黑帮犯罪,决不会轻易放过他。
而雇佣他的人,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会放任他继续活下去。
不说,他还有可能侥幸偷生,可是一旦他有做污点证人的意愿,那么他将凄惨地死在羁押所里,然后被草草安葬。
“我不会告诉你,你可以现在就杀死我。”杀手轻轻闭上眼睛。
流浪和歌舒亚相对无奈地微笑,果然,即使抓到杀手,也未必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个人,那个在幕后*纵这一切的人,早就料到了罢?
所以那个人才有恃无恐,一而再再而三地杀人灭口。
于那个人而言,人命如蝼蚁,与他的西西里之王的野心欲望相比,渺小如尘埃般微不足道。
流浪想了想,蹲*来,与杀手面对面,视线持平。
“你——认识我的父亲母亲?”
虽然,流浪不愿意去想,可是,那是她的父亲母亲呵,她的亲生父母,带给她这身血脉的人呵,她怎么能任他们的魂魄在异乡徘徊?她怎么能就让他们这么不明不白地,永远失去音信?
杀手倏忽睁开眼睛,便望进这双清澈明晰的眼眸深处。
这双眼眸仿佛带有魔力,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诱人吐露内心的秘密。
杀手动了动*,随后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流浪。
流浪轻笑,仰头看歌舒亚。
“你相不相信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歌舒亚看着这个幽暗中镇定自若的女子,轻轻点了点头。
“我相信。”他相信流浪真的有这种本事,伊从不是一个会夸下海口却无法实现的女孩子。
“你呢,你相不相信呢,杀手先生?”流浪继而问被绑缚着的杀手。
杀手始终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
流浪毫不介意,站起身,走到杀手身后,伸手,执住杀手的右手。
“流浪……”歌舒亚想说,流浪当心,可是在看见她脸上那种微笑如拈花的表情时,竟再说不出口。
杀手闭着眼,在流浪幽凉的手指触上他的手腕时,竟浑身一抖。
歌舒亚转到了杀手身前,他不放心这个人。
流浪笑了笑,“这是一双柔软而灵活的手,指节分明,一定经常保养。”
杀手只觉得那手冰凉如丝,在触摸他的指关节。
“你知道吗,人的身体由二百零六块骨骼组成,连接这些骨骼的,是韧带与肌腱。”流浪的声音在偌大的船坞里,产生幽幽的回音。
杀手浑身颤抖,而歌舒亚则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