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没几的功夫,阿梨便从婆母侯夫那里得了个消息。
侯夫说起时,她正带着岁岁在正院喝茶,岁岁窝在祖母怀里,正饶有兴致玩着侯夫刚送的流苏簪子,缂丝的金簪,簪头是簇铃兰花,模样小巧可,正适合岁岁这个年纪戴。
“我听王妃道,今岁陛下的生辰,太后算办。宫里好年没有什么喜事了,倒该热闹热闹。”侯夫边替孙女戴上小簪子,边对阿梨道,“若是要办,咱们婆媳俩自是要宫的。只是如今天热,你肚子又这般,到时候怕是受不起这折腾。”
阿梨倒不发愁,她觉得自己子挺康健的,倒没到那个地步,但说到宫,她便有发憷,心底里不乐意去那个地方。
但这事她愁无用,该宫还得,不能总是告病,一回两回便罢了,次数多了,总归是不好。
从正院回了世安院,一门,便见李玄已经回来了,正靠坐在榻上,翻看着她随手摆在那里的话本。看他一青绿长衫,应当是回来有一会儿,连衣裳都已经换了。
阿梨去,在软榻边坐下。嬷嬷则抱着岁岁去洗漱了,小家伙在正院玩疯了,阿梨方『摸』了一下,连里头的小衫都半湿了。
李玄抬眼,便见阿梨没什么精神似的,整个怏怏的,还为她如何了,放了书,去握她的手,温声问着,“怎么了?”另一只手便去『摸』她的额头。
阿梨微微仰着脸,将今在正院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了,末了道,“每回入宫都要发生点什么事,我真是怕了。”
李玄闻言倒是笑了笑,“这事值得你发愁?倒是确有这事,几怕是便要下旨了。不你放心便是,我都安排好了。你安心去便是,出不了什么事。”
阿梨抬眼,“真的啊?”
李玄则笑,“自然是真的,我哄你做什么。你安心去便是,就是一顿宴而已。”
李玄说罢,便去拿小案上的核桃,剥出核桃肉来,时不时朝阿梨嘴里塞一块,等剥了四五个,便停了手,叫丫鬟来收拾了。
阿梨被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小松鼠似的嚼着,她怀着子,每又什么事都不用愁,只管吃吃喝喝,便长了肉,脸圆了几分,下巴不如前尖了,看上去反倒比平稳重的模样小了几岁般。
李玄看着,不由得便心头发软,抬手替阿梨『揉』着后腰,他力道不轻不重,比没什么力气的丫鬟『揉』得舒服多了,又是特意和嬷嬷的手法,片刻的功夫,阿梨便舒服得钻他的怀里去了,跟只猫儿似的。
“困了?”『揉』了有一会儿,李玄见怀里没什么动静,温声开口问。
阿梨摇头,“还好,不是很困,白里和岁岁睡了午觉的。”
李玄闻言便道,“那便不睡了,省得夜里睡不好。”顿了顿,还是怕阿梨睡着,索『性』便寻了个话题,问,“你边那个叫冬珠的丫鬟,可许了家了?”
阿梨一听这话,倒是来了精神,事关自己边的丫鬟,她还是很关心的,“还没呢,你那有?”
李玄嗯了声,道,“李福想替他儿子求了冬珠,我还没答应。眼下这时候,院里不方便新,还是伺候着放心。好在你那丫鬟年纪还不。”
阿梨却没听见后半段,外院的管事她接触得不多,那什么李福,她不认得,便问,“那李福儿子叫什么啊?生的什么模样?我找个机会问问冬珠,看她是想许给府里,还是有别的算……”
李玄只是随意找个话题,自不会关心妻子边的丫鬟的婚嫁之事,对李福儿子自然更不清楚了。但见阿梨睡意全消,目的便达成了,便回了几句。
阿梨却对边很在意,但是就像李玄说的,如今世安院的确不方便新,少说这两年她是离不得冬珠的。这么一想,阿梨心里便有意不去,总觉得耽误了冬珠,定主意要给冬珠几个丫鬟的嫁妆准备得厚。
不管外嫁还是留在府里,总不能让这跟着自己,吃了亏。
子一一地,很快太后的懿旨便下了,今陛下的寿辰然要办,有品级的命『妇』都要入宫。
侯夫提早便得了消息,此时准备起来倒是不慌不忙,等到真的宫贺寿那一,一家子倒是有条不紊,不慌不忙的。
到了陛下生辰那,阿梨起得很早,外头天还未亮,便被喊醒了,起来又是梳头发又是用早膳,踏出世安院的门时,不天『色』微明的时辰。
来到正院的正厅,便见侯夫已经坐着等了,是哈欠连天,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见了阿梨却是朝儿子道,“快扶你媳『妇』儿坐下,还得等会儿,没到齐。”
这个没到齐,指的自然就是武安侯了。
了会儿,武安侯便来了。今的武安侯倒是和平不一样,一朝服,拾掇得十分齐整,站在武安侯夫边,看上去倒像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只是二没什么眼神交流,侯夫只草草点了个头,连正眼都没给一个,便道,“走吧。”
阿梨要上前服侍婆母,侯夫见状却是立马摆手了,直接道,“你顾着自己要紧,不用扶我。”说罢,还看向儿子,道,“三郎,你护着你媳『妇』儿。今这宫的路指定是堵了,还不知要折腾多久。”
李玄应下,一家四口出了门,分别上来两辆马车。
马车慢悠悠动了起来,稳稳当当朝前驶去,赶车的车夫是好手,车子只微微晃动着,不厉害。
车厢里还铺了厚厚的垫子,阿梨犯困了个哈欠,撩了车帘,看了眼前头长长的队伍,头倒是升起来了,但宫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李玄取鹤麾,披在阿梨肩上,又取了软枕,垫在腿上,朝阿梨道,“睡会儿吧,等了宫我再喊你。一时半会儿还入不得宫。”
阿梨原就困,看了那长得望不到头的队伍便更困了,索『性』便靠在李玄腿上,算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