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上一枚样式很古老的金戒指。
女医生扫了他的手一眼,抓起他的手腕,轻轻地放回罩单下面。女性特有的细腻和温柔让华剑雄这两天已经变得又凉又硬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女医生打开了牙钻,机警地扫视了一下挂着白窗帘的窗户,在一片扰人的噪声中俯身贴近华剑雄的脸悄声说:“华处长,我叫余韵,总部指令我和你联系。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联络员。”华剑雄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往椅子上一靠,全身彻底放松了下来。
牙钻还在“吱吱”的叫着,余医生仍然俯身在华剑雄的肩头上,几乎和他贴着脸,好像还在继续治疗。而华剑雄早已放弃了刚才装模作样大张着嘴的怪模样。他小心的问:“这里说话安全吗?”
余医生肯定地点点头道:“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也不会有窃听。”听到这里,华剑雄不由自主地直了直腰,肩头却被那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按住。
他尴尬地笑了笑,低声但急切地说:“我必须马上安排撤退!”他感到拿着牙钻的手明显微微一震,余韵有点意外地问:“这么严重?这么紧急?”
华剑雄默默地点点头说:“我昨天看到了日本人的绝密档案。萧红被捕是总部有人泄密,是故意的。萧红小组全体人员在六处内三室档案库里的绝密档案被人拍了照片,落到了日本人手里。”
华剑雄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他已经感觉到站在他身后的余韵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他并不了解这个年轻的女医生,但从她的年龄判断,大概不会有如此险恶变故的经历,甚至可能根本不明白内三室秘密档案外泄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接着说道:“我判断是总部出了内鬼。具体是什么原因现在还还不好说。但能拿到这份档案并且拍照的人,肯定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我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必须马上撤离。”
余韵把“吱吱”作响的牙钻移开了一点,低头轻声说:“总部也在查萧姐他们被捕的原因。你说的情况我马上就报回去。不过总部知道萧姐他们出事后通过各种不同的渠道查证,认为你并没有受牵连,目前是安全的。76号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才命我立即和你恢复联系。”
华剑雄点点头苦笑着说:“这和我的感觉和判断是一致的,否则我也不会来和你接头。已经赔进去九个,何苦再搭上一个。不过萧红她们能挺多久……”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被赤身裸体绑吊在刑讯室里的萧红和她的手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余韵没吭声,关上机器,走到旁边的台子边摆弄着什么东西。不大会儿她走回华剑雄身边,重新打开牙钻,插到一个支架上任它嗡嗡响着。
华剑雄仰起头不经意地瞟了眼她高耸的胸脯说:“今天安全不等于明天也安全。那个内鬼没查出来,他可以出卖萧红也随时可以出卖我。再说,阿梅他们几个在里面受刑很重,能坚持多长时间很难说。他们对萧红还没有真正动用肉刑,不过……”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刚才经历的场面,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形容。想到萧红今晚还要面临的蹂躏,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颜雨赤身裸体、披头散发的样子。
余韵开始收拾手头的东西,小声对华剑雄说:“华处长你放心,我马上和总部联系……”
华剑雄忽然想起什么,打断她的话说:“还有一个情况,日本人近期在其他战略方向上可能有重大行动,急于稳定占领区的局面。因此也急着和重庆国府建立联系。”
接着他把桥本对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向余韵复述了一遍。虽然他要安排撤离了,但身负的任务并没有忘记。而且他的潜意识里还希望借此给总部一个提示,也许能对解救萧红有帮助。
余韵把东西收拾好,关了机器,坐到桌旁写好病历。然后她打开门,引着华剑雄出来。一边与他告辞,一边把一张医嘱交到他手上,换了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华先生,你刚刚做过治疗,今天最好在家休息。”
华剑雄与余韵道别后走出了医院,他发现自己的心情比来时并没有轻松多少。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可他一点胃口也没有,倒好像真的拔过牙似的。他索性径直回了家。
回家脱掉外套躺在床上,开始回味今天这个温文尔雅的女医生。他掏出她留下的医嘱,见那一笔娟秀的小字,真是文如其人。医嘱要求他卧床休息半天,想想有趣,不禁莞尔一笑。
他明白,这是让他在家待命,随时可能行动。他想了想,先起来给藤井打了个电话。他故意口齿含混不清地告诉藤井,他刚看过牙医。
藤井不等他说完,善解人意地劝他在家里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想起藤井今天下午大概也会很忙,虹口俱乐部那里他恐怕要忙上大半天,无暇顾及自己。想到这里他恨的牙根直痒,却也无可奈何。
他在屋里转了两圈,想收拾一下东西。可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像他这样的潜伏人员,在任何地方都不会给对手留下丝毫痕迹的。就算日本人现在就冲进来搜查,也会一无所获。况且他就是撤离也要装的若无其事,不可能带着行李出行。
他无奈地摇摇头,把家里的现金和几件常用的小东西装到外衣兜里,百无聊赖地又躺在了床上。
刚才的思绪又回到了他的脑子里。其实他最放不下的正是萧红和柳媚这两个女人,可惜事到如今,他一个也救不出来。
想到柳媚他心里“咯噔”一下。他这一走,不管柳媚是不是共产党,她的罪名算是坐死了。
他脑海里幻化出丁墨村和黎子午两张卑鄙的笑脸。“让这两个混蛋得意了!”这两个家伙一个早就对他的位子虎视耽耽,另一个则是对柳媚的身体垂涎三尺,现在他们马上就可以得逞了。想想他们得手后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真是心有不甘啊!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看来能够安全脱险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也许是连续多日弦一直绷的太紧,太过疲劳。今天重新接上了关系,他心底里真的放松了。想着想着他昏昏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下部第一五一章76号地下三层的小刑讯室里,柳媚仍被跪吊在刑架上,撅着光溜溜的大白屁股、低垂着头。苍白的脸被散乱的秀发几乎完全遮住了。
现在刑讯室里只有她一人,屋里黑乎乎的,她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特务们这次休息的时间好像出奇的长,屋里静的她几乎能听见下身的粘液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柳媚浑身酸痛、意识模糊,已经弄不清自己被这群野兽轮奸了多长时间了。她只是朦朦胧胧地感觉,漫漫长夜,无边无际。无数的男人在自己身上走马灯似的上上下下。这中间他们曾把她解下来,先是强迫她跪在地上,后来又把她平放在床上,但那都是为了让他们换个姿势轮奸她。
后来他们对那些姿势都厌倦了,就又把她重新吊了起来。还是无休无止的轮奸,她的下身已经几乎完全麻木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人类生殖繁衍的本能居然就这样被这群畜生变成折磨女人的下流手段。
现在她才真正明白这下三滥的刑法对女人的肉体和精神的摧残有多么残忍。这不像肉刑,被蹂躏的女人几乎不会失去意识,更不会死。你必须清醒着承受超出人类生理极限的肉体折磨。在他们的快活当中,女人的肉体和尊严就被彻底摧毁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不得不佩服周雪萍超人的坚强意志。连续数日白天忍受惨无人道的肉刑,晚上被一群长期关在牢里的刑事犯不停的轮奸,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楼道里响起了乱哄哄的脚步声,柳媚的心又沉了下去。每次他们去而复返带给她的痛苦甚至比连续的轮奸还要厉害。因为经过一段短暂的喘息,饱受蹂躏的身体会从麻木中苏醒过来,变的更清醒、更敏感。
随着一阵杂乱的声响,门开了,灯也亮了起来,一双穿皮鞋的大脚站在了柳媚的面前。她认出那是黎子午。她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每一次短暂的停顿后都是这样重新开始的。
黎子午托起了柳媚的下巴,朝着她惨白潮湿的脸端详了一下奸笑着说:“这回爽够了吧,柳秘书?你让我很吃惊啊!没想到你这么经肏!”
他仔细地观察着柳媚的表情变化,突然恶狠狠地问:“你到底招不招?”柳媚忍住恐惧“呸”了一声,然后吃力地扭过脸,闭上了眼睛。
黎子午脸色骤变,朝董连贵等几个特务招了招手,回手抓住柳媚的头发拉起她的脸。“啪”地一巴掌扇在她惨白的脸上:“睁开眼,你这个臭婊子!我这里有好看的东西,让你开开眼!”柳媚脸上火辣辣的,嘴唇哆嗦着睁开泪眼,却被眼前的东西惊的目瞪口呆。
她面前是一张几乎有半人高的大照片,被一个小特务举在她的眼前。充斥了整张照片的是一个白花花丰满肥嫩的女人屁股。屁股的上方中央是精致的菊门,细密的褶皱清晰可见。最恐怖的是,一根粗糙的手指全部没入在菊门里面。手的下方,顺着股沟,可以看见一根根清晰的耻毛,耻毛后面是两片张开的阴唇。
柳媚愣了半天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从纤毫毕现的照片上那白花花的大腿根上的一个显眼的黑痣,她认出那是自己的身体。
她从来没有如此直接地看见过自己的下身。特别是那手指插进后庭的画面让她羞的要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柳媚的惊愕羞愤的表情黎子午全都看在眼里。他变戏法似的亮出另一张大照片。这张更让柳媚面红耳赤。照片上是一个跪趴在地上的女人,全身赤裸,手铐在背后,屁股撅的老高。
岔开的两腿中间一个深邃的肉缝淫荡地敞开着,洞口上挂着浓痰一样的灰白液体。肉洞里面正向外涌出的粘液和洞壁细致的沟壑都被照的一清二楚。最让柳媚无地自容的是,照片中照出了女人脸的侧影,那正是她自己。
她实在受不了了,拚命摇头不去看那照片,大声哭喊:“不……你们不能这样!不要看啊……”
黎子午根本不管她的哭叫,又拿出另一张照片。这次是柳媚跪在地上岔开着腿,一条青筋暴凸的大肉棒结结实实地插在红肿的阴道里。接着是一张她胸脯的全景,连乳头上的奶眼都照的清清楚楚。还有一张是她紧窄的肛门被粗大的肉棒撑的暴胀的照片,照片上菊门周围一圈的褶皱都被撑开扯平了。
黎子午一张接一张地展示堆在地上的照片。柳媚被强迫抬着头观看,悲痛欲绝地哭的死去活来。
黎子午展示完最后一张照片,凑到哭的梨花带雨的柳媚跟前,拍拍她的脸说:“柳秘书你好淫荡啊!”
“你知道吗,技术室把这些照片洗印了三套,很抢手呢!不少弟兄对着它打手枪喔!”
屋里原本看呆了的打手们哄地大笑起来。待他们笑够了,黎子午指指柳媚说:“这个臭婊子不招,弟兄们,接着干她!”可让他意外的是,这回满屋的特务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像先前那样奋勇向前了。长时间连续的施暴,连他们自己都受不了了。
见这一群手下个个精疲力竭、面有难色,黎子午也无奈地摇摇头。他抬手看了下表,皱起眉头转了转眼珠,命一个小特务挑出一张大照片贴在了刑架对面的墙上,让柳媚一睁眼就能看到。
那照片上面,柳媚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两条丰满白皙的大腿高举岔开,圆润的菊门、小孩嘴一样咧开的肉缝、黑油油的耻毛、高耸的乳峰以及表情痛苦的俏脸全部展现在大腿的中间,连成一条直线,看起来非常淫荡。
他拉起柳媚的脸指着墙上的照片咬牙切齿地说:“好,臭婊子,给你点时间好好考虑。再不招供我让你后悔生为女人!”说完吩咐特务们把柳媚解下来,给她套上旗袍,手背铐起来,把她扔到床板上,呼啦拉地全撤走了。
下部第一五二章华剑雄从睡梦中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他抬手看了看表,差几分钟六点。每当有重大事情,他总能在该醒的那一刻准时醒来。他对此颇为自负。
没有电话、没有人来叫门,说明没有发生紧急情况。他打电话给门房,听说有他两封信,马上精神起来,请门房给他送了上来。
他从一大堆报纸中翻出那两封信,其中一封是南京的一个朋友寄来的,他看也没看就扔在了一边;另一封上赫然印着“和平建国会”的落款,他眼睛一亮,他等的消息果然来了。
他撕开信封,里面是一份请帖,邀请他参加3天后一个庆祝什么日本皇族生日的聚会。他并不看请帖的内容,而是翻到封底,那里印了不少花里胡梢的装饰花纹,中间是一首他从未见过的日本俳句。
他把那首俳句连看了三遍,然后拿出一本英文字典,来回翻了几页,心里已经浮现出一个地址。他想了一下,这地方在英租界。他点点头,把这个地址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然后把字典收好,把另一封信也拆开,两封信一起扔在了桌上。
华剑雄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外衣,摘下电话听筒,打开房门,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转身出门而去。
华剑雄在门口和门房打了个招呼,若无其事地步出楼门。他悠闲地向前走了一小段路,拐进一个常去的小饭馆,找了个背墙面窗的位置,简单要了点饭菜,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这是他早就选好的位置,在这里他可以看见周围的一切,几乎没有死角。他相信,以他的经验,在这里坐上一小时,没有人能逃脱他的眼睛。今晚的行动是脱离虎口的关键一步,生死攸关,他一点都不敢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