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我觉得说的是特别得好:“一段旧恋情的结束,往往预示着另一段新恋情的开始。”
粗鄙地说,也就是一个人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你总得在旁边的那几棵树上试试。
就这样来找我算姻缘的人,开始频繁地出入着我的出租房。
也拜此所赐,我成为了半个恋爱专家,我甚至有信心,能在“非诚勿扰”的节目上,牵手一个女嘉宾。
话虽这么说,但当周围的朋友们,一个个地都交上女朋友时,我还是孑然一人。
因为我心里还是想着她。
就算不上高中,我还是时常能听到她的消息。
每当有跟她同一所高中的人,来找我算命,我一定会问一问人家,认不认识她。
如果我得到我想要的情报的话,我会给对方打个对折,有时甚至会免单。
由此,就算我身在这间逼·仄的出租屋内,还是跟和她同班时的感觉一样。
除了这种不定期的情报来源以外,我还有一个稳定的情报来源——那就是当时给我那张纸条的同学。
因为他的对象,跟她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而且还是同班!
他每个星期天的中午,都会带着他的对象过来,向我汇报她的近况。
然后作为报酬,我会把这间出租屋,借给他一个下午。
他要在这间出租屋内干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接着,我会利用这一下午的时间,去附近的超市,购买下一个礼拜要用的食材。
在独居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学会做几道简单的菜了。
不知是由于我算命准确度的提高,还是别人对我宣传力度的加大,渐渐地来找我算命的人当中,竟然有了社会人的身影,而且还越来越多!
上到名企主管,下到站街小姐。
从为孩子起名,再到预测人生,我的顾客人群越来越广,生意面也越来越全。
为此,我不得不背阅大量的相关书籍和资料,学习那些专业人士的动作与表情。
说话时,拿腔作调,尽量显示出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样子。
时间一长,我便成为了人们口头相传的算命先生,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些都是假的。
我并没有什么通天的本领,我只不过是把自己看到的,和听到东西,与脑海中所记的资料相结合,然后再添上几条不痛不痒的小建议而已。
当然,在我成为人们口头相传的算命先生的过程中,运气占了绝大成分。
也可以这么说,我成功的原因就是走运。
我的运气还是在的。
……
在我独立门户之后的第五个年头,我搬离了那间狭窄的出租屋,租了一间较为舒适的房子居住。
并且,我还在闹市区,租了一间门市,继续着自己的事业。
我与父母的关系也已经缓和了。
当我把装有十万块钱的纸袋交到他们手上时,我们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整整哭了两个小时。
由于我的要价越来越高,接触的人员也较为杂乱,那些曾在我出租屋里藏小黄书的朋友们,也渐渐地断了联系。
就连他们考上心仪的大学时,我也没有发一句祝贺的话。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会像那些封在木桶里的葡萄酒那样,时间越长就变得越醇厚。
还与我联系的,也就是那个我曾经请了一个礼拜午饭、一到星期天的下午,就借给他出租屋的那个关系不太熟的同学。
他还跟往常一样,跟我汇报她的情况。
因为他的对象还是初中的那个,而且他的对象,还跟她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还是同一个专业,并且还分到了同一个寝室!
这已经不能称作缘分了,应该称之为天意了!
在为数不多的交谈中,他的对象多次向我表示,愿意撮合我们。
还经常给我发一些她的日常照片,其中不乏在寝室里、布料较少的照片。
有时,我想干脆让她直接向我汇报好了,报酬我一分也不会少她。
但是,当我把我这个想法提出来时,却遭到了她强烈反对。
理由就是,让她男朋友知道的话,他俩会分手的。
我实在不知道,这个让她流产多次的男人,到底哪里好?
嘛,说到底,我能听到她的消息就好了。
至于这些消息出自何人之口,我并不是很关心。
……
这天,我刚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准备拉上卷帘门的时候,李光一个箭步跑进了屋里。
“都这个时间了,我要关门了,你赶紧给我出来。”我举着降下一半的卷帘门,对站在屋内的李光说道。
“这才十点钟嘛,着什么急回家,家里也没有人等你,与其独自面对漫漫长夜,还不如陪老朋友叙叙旧呢。你说对吧?”
说着,李光坐到了我给人算命的皮椅上,翘着二郎腿,环顾着屋内。
我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将降下一半的卷帘门,又举了回去,十分不情愿地走回了屋内。
“一段时间不见,你这里好像又变得豪华了。”
“少贫嘴,说吧,又惹什么麻烦了。”
我从皮椅上赶走了李光,自己坐了上去,让李光坐到写字台对面的椅子上。
只要在这间屋子里跟别人说话,我总是会这样做。
因为为了让自己在对话过程中,处于主导地位。
也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具有权威性,我特意调低了对面椅子的高度。
这个方法,我是从一本心理学书当中学到的。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哪次给你惹祸了?”
李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赔笑道,“到最后不都是你赚钱嘛。”
听到李光这么说,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疲惫地用手按了按额间。
心想,不知这臭小子,又从哪儿招惹了难缠的女人,让我帮其脱身。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禁地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缸,猛喝了一口水。
我与李光的初次见面,是在一位黑老大,来找我算命的时候。
那时,我还在那间逼·仄的出租屋里。
那天下午,我正躺在一翻身就会吱呀作响的床上午睡时,一阵响亮有力的敲门声,响彻了整间房间。
当我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门时,直接被眼前的阵仗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