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突然停住脚步,扯了扯衣角道,“那我回去换身衣服吧,总不能就这样火急火燎去见爹爹。”
从进门到现在,一切都是这么的古怪,管家不会随意离府,但是他还是为找她离府了。
而且这些家丁的神情和举动都是那么奇怪,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而且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些什么,这是她自己所不知道的。
她想着要回青木院去找小布头和满云他们,说不定能够知道缘由。
“将军还在中厅等您呢,还是希望小姐快点去。”管家沙哑的声音响起。
“那他们看我的神情怎么这么奇怪?”
“可能是因为您的衣着。”
辞镜不信,内心已经有了定夺,她这次肯定是闯了大祸,推了二夫人,私闯军营,这桩桩件件好像都是不得了的事情。
她一路上都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关禁闭还是别的什么,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思考,他们已经到了。
天边泛起紫红的云霞,将军府的中厅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家丁。
“围在这里都是没什么事做了吗?”管家呵道。
众家丁丫头吓得大气不敢出,都行了礼急急忙忙四下躲藏起来,而树桩后走廊拐角处又出现他们身影。
辞镜远远望去,中厅地上似乎有个人影,正中间的二位是穆临和大夫人,而左右两侧都是将军府内几院的夫人,右侧是脂粉味依旧很浓厚的二夫人。
她旁边依次是四夫人杨氏,五夫人刘氏,两位都是长相秀丽,却在院中存在感很低,进府不久就不再被宠幸,只是偶尔家中大事发生时才会出现,平时行为也不似二夫人那般张扬。
左边木椅坐着穆辞曦,她支着头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将军,二小姐回来了。”管家远远对中厅作揖。
中厅内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门外的少女。
辞镜踏过门槛,穿过木桥,在中厅内站罢,她扫了眼地上那人,目光停留了好一会儿。
那人浑身鞭伤,淡黄的衣裳都被打烂,沾染了泥泞和暗红的血,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乱蓬蓬的头发插着草屑,看这身打扮是个不大的少女。辞镜有不详的预感。
“阿镜,你也知道要回来。”穆临沉声呵道,“从昨晚就消失,一直到现在才出现,你这到底要跑到哪里才肯罢休?”
“是女儿的错,女儿闯了祸。”辞镜低下头,不敢有任何反驳,目光斜睨向那受伤的少女,她还是一动不动,不过这身形和发髻是那么眼熟,总觉得这人是个自己认识的人。
“昨晚……”
“昨晚我确实还是回来了,没有彻夜不归,这件事情满云可以作证。”辞镜规规矩矩,不敢有任何隐瞒,“不过我回来确实是有点晚了。”
穆临看她规规矩矩,于心不忍,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
“昨晚上你二娘好几次被人推到杂草里,甚至差点掉进旁边的池塘里,这都受了不少伤,要不是几个力气大一些的丫头把她拉出来,她现在就不能好好坐在这里了,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这时右侧的二夫人挑起眉头,手指拨弄着耳垂下的穗子,轻晃满头首饰,腰板也挺直了。
“女儿知道,是女儿不小心,当时地面潮湿,要不是二娘,我可能就差点滑倒了,这一直都还没来得及跟二娘道谢。”
辞镜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二夫人施了施礼,“二娘,当时是我的错,没来得及把您给拉出来。”
好啊,她果然是去告状去了,就不信她敢和爹爹说自己动手打人的事情。
“你!”二夫人一拍木桌,瞳孔放大。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翻过去了。”穆临说道。
施礼的辞镜顿了顿,便站直了身,扫了眼气急败坏的某人,面容没有任何神情,更别说什么愧疚和歉意。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居然这么轻易就结束了,看二夫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应该也是没有想到,可能都以为会被念叨好久。
“你这身衣裳,还有你怎么会又出现在军营里,我再三强调不要随意去军营,为什么不听?”穆三敲着木桌念叨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女儿的错……”辞镜撅起嘴巴,眼眸低垂,却意外扫到桌上一扎药包,还有一摞简陋的木匣子,看样子,它的锁已经被撬开来,里面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秘密。
中厅外玉石砌成的白瓷灯陆陆续续被点燃,四角庞大的杯形灯台也亮起来,驱逐着屋内阴暗。
【作者题外话】:再次排版完~
我想起来这部分,我当时写的还是很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