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树叶沙沙作响,屋外灼热扑面,而屋内却异常清凉。
辞镜全身绷紧,她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门,甚至一直都在注意外面的动静。
她歪着脖子,而她身后的薛枚,身上只是搭了件衣袍,他手臂穿过辞镜腰侧,精准地抓着她的纤细的手腕,辞镜不解的是,薛枚如今气息混乱,似乎和平时的他格外不一样。
这难道就是喝酒的后果?
如果此时有人推门过来,她恐怕很难说得清。
“阿镜,我好想和你说说我的过去,但是我怕我说了,你会和他们一样,会厌弃我。”薛枚呓语一般。
辞镜感觉脖子都有些僵硬,一直保持这样诡异的姿势,她明显就有些吃不消。
辞镜此时下定决心,从今以后,滴酒不沾,如果自己在旁人面前说这种胡话,醒来后还不羞愧难当。
“谁还没几个过去,既然已经过去了,不如,那就不要再提了?”辞镜试探性想转过身,但薛枚对指尖传递的力度,却不像是醉酒之人该有的力度。
“阿镜……”薛枚继续唤着这个名字,“我真的找你找了很久很久……”
“喂!”辞镜感到肩上砸下一块大头,惊得她都有些站不稳。
辞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薛枚给捣鼓到床上,拍了拍手。
“喝醉酒就会这样说胡话吗?”辞镜摇摇头。
等房门最后轻轻掩上时,被子里少年缓缓睁开双眼。
辞镜在回府的路上,她突然间又想起薛枚不着边际的话,就在这时辞镜面前飘下一枚洁白的手帕。
“姑娘麻烦了,这是奴家的。”楼上传来一声娇羞,辞镜下意识抬起头。
楼上的女子突然愣住,媚态的笑容突然垮下来,这一双眼,嘲讽,嫉妒,不屑,两人的对视才不过一会,辞镜就从她的双眸中感知到多重情感。
在辞镜疑惑中,这楼上的女子突然转过身去,看向身后的莺莺燕燕,还不忘对辞镜指指点点。
“快来看啊,这个穆家的二小姐啊,听说是连男馆都去过!”楼上突然爆发一声讥讽,尖锐的像是狂风擦过野草。
“闭嘴,你这个长嘴妇!”小布头叉着腰对楼上的人喊道。
“你这个丫头,居然还敢对本头牌说出这样的话?”女子一挑手指,压着栏杆对着辞镜她们大喊大叫,就差要从二楼小阁翻下去。
“你敢骂我小姐,我要撕了你的嘴!”小布头挽着袖子,就要冲进去揍她。
“够了。”辞镜瞄了眼一侧的门牌,这才知道这居然是个不起眼的风流馆。
“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介风流女子,你怎么敢?”辞镜柳眉倒竖。
“你……”楼上的女子有些吃瘪,但还是继续架起势气,“那又如何?我是风流女子,哪里比得上你这个人风流,以后会有哪个男子敢娶一个连男倌都去的人?”
“男倌又如何?”
辞镜有些无所谓,去过男馆又怎样,说得太多自己都嫌烦。
“我娶!”
辞镜猛地一顿,缓缓转过头,看清来者时,吓得脚底一软。
“成玦?”辞镜勉强扯着笑脸,可是心里早已泪流满面。
这算什么嘛,他这时候回来不就什么都知道自己在京城的风流之事了?
等等,难不成她自己也承认这是风流了?
辞镜瞥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