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只要你在切口换药的时候，用一个这种纱布，他就给你二十块钱提成，你干不干？”
“我当然不干！”
小停梗着脖子道。
“可是，你一天换五个切口，一个月下来，你就平白多收入三千块。”
“而这，只是你换药的时候随手为之。”
苏长安说到这儿，小停沉默了。
她明白，苏长安提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除了这所谓的“止血纱布”，各种药物，器械，甚至换药包，都可以变成拿到提成，获得额外收入的灰色地带。
“面对这些诱惑，别说年轻医生了，老医生都有可能把持不住。”
“可是！”
小停还是不服。
“这也不该是向欲望屈服的理由啊！”
“嗯，你说得对。”
很意外，苏长安同意小停的看法。
“我觉得，责任在我。”
“我没有意识到咱们科，步子跨得太大，走得太快。”
“以至于我们还没做好准备，诱惑就扑面而来了。”
“小停，我感谢你及时地向我反映这些。”
“我会努力，让这些不良风气远离这里。”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让小田，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唔……”
小停态度没那么强硬了。
“我会让小田把收来的红包还回去的。”
“嗯。”
“对了，顺便把小田给我叫过来。”
“哦……好！”
小停走出办公室，又叫来了小田。
“主任。”
小田还不知道苏长安把他叫来的目的。
“小田，最近……手里紧了？”
“还行吧……”
小田挠着头，不明白苏长安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知道，咱们科现在，病人的数量和质量都上去了，奖金肯定会更多。”
“所以……”
“我希望你……”
“堂堂正正地赚钱花钱。”
苏长安话一出口，小田便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主任，我错了……”
小田耷拉着脑袋，脸红得发紫。
“把钱还回去吧。还回去，我就当这事没发生。”
“医生，应该是最圣洁的人。”
“可是，这种圣洁如果被红包，回扣和提成所污染……”
“谁还敢保证你，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行差踏错，放弃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原则？”
“机会我只给你这一次。”
“下次，不管让我知道你赚到了什么不该赚的钱。”
“红包也好，回扣也好，提成也好，过度医疗也好……”
“我一定把你……”
“从医疗队伍里剔出去！”
“我知道了……”
“你的事情，我谁都没告诉。”
“就是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
“不要让我信错了你。”
“嗯……”
小田无地自容，红着脸退出了办公室。
“唉……”
苏长安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从没想到，这些事情，居然也开始在自己的科室里出现了。
这意味着，自己的手下，从今天起。
要变得更不好约束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要忘了自己……”
“当初是为什么选择了当医生啊……”